她沉下臉。
咬着脣,等手機上的記錄全部都清空,傅城宴也回來了。
男人站在門口,高大的氣息撲面而來,攏的衆人都神色一片緊張。
她仰着頭,神色陰沉,主動的把手機扔到了牀沿上。
傅城宴看着她的動作,神情狠戾。
不等她上前,周遭的護士就已經一把將手機遞到了傅少跟前。
手機被奪下,她攥着手心,看着他。
“怎麼了?”
傅城宴的目光從頭到尾審視的看着她,眼裏的陰鷙和憤怒都快溢出來了。
“你還問怎麼了?你給誰打電話了?”
“顧臨安,還是別的什麼人?”
她的脖頸纖細,被傅城宴一拽,就像是提着柔弱無骨的小雞仔一樣。
她怔怔的被提着,神色淡漠。
“我沒有。”
手機被助理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看到清空的電話記錄。
助理的表情有些緊張。
“傅少,少夫人全部都清空了。”
傅城宴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昨天晚上,甚至還以爲她是回心轉意。
又或者是終於想通了,想聽話些。
現在看來,她根本就不可能聽話。
傅城宴落在女人那張毫無畏懼且冷淡的臉上。
他只覺得心臟像是被利刃絞殺似的疼。
疼的他青筋跳了跳,那雙桃花眼底是無盡的失望。
“我相信你,我怕你覺得一個人在這樣偌大房間裏孤單,我才願意給你,你卻騙了我。”
“也是,我怎麼能愚蠢到相信你第二次。”
男人徹底冷下神色,隨後嗤笑了一聲,撫摸了一下她的脖頸。
將女人徹底放了下來。
沒有多餘的話,傅城宴只是按着太陽穴,“我看她最近不需要這樣的病房了。”
“轉移地方吧。”
“不需要這樣好的陽光和窗戶。”
傅城宴淡淡的說了兩句,眼見女人的神情變了變,他的心情又像是被牽動了似的。
“後悔了嗎,你告訴我,嗯,是不是給顧臨安打電話了?”
女人垂下眼。
別過眼,一句話都沒說。
她越是這樣沉默。
傅城宴就越是心情陰冷,冷的他的心尖都沒了溫度。
無端的煩。
和無盡的暴躁。
傅城宴不想看見沈知夏這幅冷漠的樣子。
他拽緊了手心,上前兩步將女人攥在懷裏,“爲什麼不說話?”
“你和顧臨安說什麼了?”
“你求他救你,還是別的?你就這麼急不可耐的想要離開我嗎?”
“沈知夏,那個孩子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不提到孩子還好,提到了。
沈知夏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你瘋了!那個孩子是我的,和你沒有關係!”
“你就是一個殺人兇手,不管你怎麼解釋!你就是一個殺人兇手。”
她紅着眼,神色猙獰起來,這麼多天來的噩夢,被男人輕飄飄的用一句那個孩子就是一個錯誤?
她八個月的孩子就能就這麼消散!
“你怎麼不去死。”
“傅城宴你應該下地獄。”
她嘴裏惡毒的字眼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那些字眼讓助理和護士都心驚膽戰。
“我死,也要帶着你一起下地獄。”
“你現在情緒很激動。”
“你們看着夫人,不准她受傷。”
傅城宴捏着手機,目光停留在女人憎惡的雙眼上。
“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等你情緒穩定一點再來看你。”
他壓抑着怒火,走了,他來的時候應該很匆忙。
還穿着公司會議的西裝,手機匆匆的響着,男人大步離開後。
助理才小心翼翼的低聲道。
“少夫人,您不知道,傅少爲了您,早上的早會和一個重要會議都沒來的及開呢。”
“您這樣偷偷欺騙傅少,還聯絡傅少的行爲,實在是傷到了傅少。”
助理和周遭的人,都在說着,這全部都是她的錯。
她忽然衝着助理笑了一下。
“要是有人把你身上的肉剜了一大塊下來,然後把你像是狗一樣拴在家裏。”
“告訴你,我很愛你,我很喜歡你,我想讓你陪着我,你說,你會對那個主人和顏悅色嗎?”
助理被沈知夏的比喻嗆了一嘴。
聽到剜了肉的形容詞,助理沒話說了。
他蹙着眉頭,“算了,根據傅少的吩咐,轉移地方。”
沈知夏的眼角被蒙上了一層眼罩。
她被迫又一次被塞進了車裏。
只是護士和助理們,礙於她的身份,對待她仍舊是小心翼翼的。
她這一次沒有掙扎,因爲掙扎沒用,這幾天下來,銀鏈子磨破了她的手腕。
可是她現在還在支撐的原因就是,等着沈輕煙找來。
沈輕煙有多敏感。
她知道。
她要的不是沈輕煙馬上找來,而是她在心中起疑。
只要懷疑,那麼沈輕煙一定會找來。
沈知夏摘下眼罩的時候,才知道傅城宴話裏的沒有陽光,沒有窗戶是什麼意思。
她被安排進了地下室。
她的手有些發麻。
四處都是空蕩蕩的牆壁,壓抑的讓她整個人有些發慌。
沈知夏終於慌了。
在助理要離開的時候。
她破天荒的拽住了他。
“能不能不要把我鎖在這裏。”
沈知夏的眼皮垂下,有些無望的攥着助理。
少夫人看上去很可憐。
可惜,助理生怕被少夫人騙了,只能甩開了她的手,“不好意思,少夫人,這是傅少的命令。”
門被關上。
四周都是安靜的。
她有些緊張的攥着被子一角,緩緩的蜷縮着身子,把自己埋在了角落。
無盡的孤獨變着法一樣的籠罩着她,地下室裏空蕩蕩的,除了她的鎖鏈。
就是那張牀。
助理把門關上之後,又鎖上,纔敢小心翼翼的給傅城宴彙報。
“傅少,已經轉移好了……”
助理猶豫了半晌,才補上一句,“不過少夫人好像有點害怕。”
傅城宴以爲女人還在演戲。
他冷下聲音,“別被沈知夏騙了。”
“她三翻四次,說不定是想逃跑,你們在門口的都要看好了。”
“不能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