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嶽夫人帶着白家子侄在殿外求見。”
唐冶丟下手裏的梅子,立刻說道。
“把人帶進來吧。”
這嶽幽的辦事效率就是高。
唐冶心裏正感嘆着,另一邊,白氏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就走了進來。
白氏是受了誥命的,因此穿着的是一身玄色的冕服,端的是端莊大氣。
走在前列,白氏躬身行禮。
“民婦白氏攜家中子侄白鳳年特來叩見吾皇萬歲。”
“免禮,賜座。”
唐冶熱絡的招呼着。
待坐定之後纔開口說道。
“夫人不必多禮,下了朝堂,你我並非君臣,若是在尋常人家裏,該朕給岳母見禮纔是。”
唐冶的話說的暖心有熨帖。
這些不缺金不缺銀的官員和家眷,爲了什麼賣命呢?不就是這一份尊重麼?
白氏立刻感激的說道。
“陛下皇恩浩蕩。”
唐冶轉頭看向一旁靜靜立着的白鳳年,開口說道。
“想必這就是白家的後人?”
白氏回頭看了一眼,欣慰的說道。
“回稟陛下,此乃民婦兄長的嫡子,此番進京原是爲了打理白家的生意,特來的京城。”
白氏在收到的信裏明確的見嶽幽說要帶上白鳳年,又見唐冶幾次問起白家的事情來,心裏也就有了點數。
這白家不是什麼世家,有沒有爵位,唯一可以稱得上的就是白家的商行了。
想必皇上能惦記的也就這些了,所以這才專門提起白家生意的事情來。
果然,唐冶開口說道。
“白家老太爺在淮陽以南的商行之中都是十分的有威望的,此番來京,倒是正好解決了朕一個燃眉之急。”
白氏見唐冶說的明白,也就沒有繞彎子了。
於是直接拉着白鳳年上前說道。
“民婦雖然在家中,對經商之事也時常耳濡目染,算是有所瞭解,可是到底爲人妻母多年,許多細則已經是睜眼瞎了。陛下若是有什麼可用得到我白家的,只管同民婦這子侄吩咐即可,必然是無有不盡的。”
唐冶本來也是這個意思。
見白氏這麼說,就又隨意問了幾句家常話,然後就讓白氏去與嶽幽相見了。
白氏也樂得去看看自己女兒,直接轉頭就走了。
白鳳年第一次面聖,顯然是有些拘束,但是卻不失大氣。
唐冶滿意的看看白鳳年,直接了當的開口。
“你算起來也是朕的親人,朕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
白鳳年低頭說道。
“請陛下吩咐。”
唐冶說着拉着白鳳年走到御案前,開口說道。
“真不怕你笑話,大寧國庫空虛也不是什麼祕密了,現在商行基本被士族把持着,這幫人打着皇家的招牌欺行霸市,搞得民間的小本買賣根本難以維持,可每年上繳的稅卻少得可憐,基本都進了私人的腰包。”
白鳳年也是做這個的,雖然淮陽離京城很遠,但是也是有所耳聞的。
南商的環境和京城不太一樣,雖然也有官府幹擾營私的情況存在,可是比起北方來,到底還是好了不少。
要不是京城有嶽龍這一個人在的話,就是淮陽的商界再飽和,白家也是不回來京城試水的。
原本白鳳年還在憂心該如何打破這個困局,沒有想到皇上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的。
白鳳年在御前不敢放肆,於是小心謹慎的問道。
“敢問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唐冶開口說道。
“很簡單,朕要成立皇商,將十三商行盡數包攬在內,朕要把以京城爲中心的商圈都化進來,由大寧皇家來牽頭,將十三皇商化作一個單獨的行政部門,由民間的商人來出任。”
白鳳年顯然沒有想到唐冶居然如此的大手筆。
要知道,古代的地位是士農工商。
所有的人商人都面臨同樣一個困境,那就是有錢,但是社會地位特別的低。
甚至有人認爲商人這種鑽營盈利的人,和那煙花柳巷裏的娼妓都一個地位的。
但凡中了個鄉試的窮秀才娶商家女都算是低娶了。
所以,這些有商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出任仕途。
唐冶把商這個東西划進行政部門,可以說是直接拿捏住了這幫商人的命門了。
不過,還不等白鳳年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就聽到唐冶繼續說道。
“不盡如此,凡事加入朕的皇商中的商人,可以免稅,並且可以每年分得三成的紅利。只留七成上交朝廷。”
白鳳年此時激動的更加無以言表。
本來以爲皇帝是要拿官位來問這些商人手裏的要錢財。
沒有想到還有紅利可分。
要知道,這樣的行爲對小商販還有想白氏這種主要業務在南方的商戶是十分的有好處的。
唯一不願意的,只有那些原先就處於壟斷位置的士族手裏的商戶。
畢竟,唐冶這個舉動,分的是他們手裏的蛋糕。
想到這裏,白鳳年的臉色有些猶豫的說道。
“陛下此舉必然會得到衆商戶的擁護,只是,草民來京也有三五日了,這些日子走馬觀花了解下來,瞧着這京城附近的商戶基本都牢牢的握在士族的手裏的,完事開頭難,只怕這個頭不好開啊。”
這一點唐冶也發現了。
這段時間他閒來無事倒是也看了一些京城商戶的相關的記載。
不過,唐冶作爲一個現代人,被資本主義割韭菜割了這麼多年,這些東西自然是難不倒他的。
唐冶指着御案上的一處說道。
“你來看,這些商戶雖然在數組手裏握着,可是他們其中的成分又有所不同。”
“其中大概有一半的人是士族的各個支系的親信或者是多年的奴僕,這些人要麼是和士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麼就是身契家眷都在士族的手裏握着,想要從這裏下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還有一半的商戶,其實和士族之間的聯繫並沒有那麼的緊密,他們大多數都是被迫被士族吞併買入的。爲的不過是一口飯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