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女爲悅己者容,士爲知己者死,琴也是一樣的道理,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死,琴絃可斷。在下一介草民,不敢奢求能夠遇到子期這樣的知音,但是像是王爺現在這樣帶着懷疑和試探的意思來要草民撫琴,草民寧可一死。”
說完,直接跪在了地上。
身後的關鍵上前,看了一眼唐楓的臉色之後又悄然退了回去。
唐楓看着地上的人許久沒有說話,半晌纔開口說道。
“既如此,就好好回去伺候夫人吧。”
李冰清鬆了一口氣,轉頭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看到了匆匆而來的楚奕宸,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後者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
屋內,管家不明白的看向唐楓。
“王爺爲何不把人留下細細審問。”
“怎麼審問?”
唐楓轉頭拿起茶來猛灌了幾口。
“你也看到了,長的不一樣,又是脫了賤籍的良民,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被人利用了參奏上去,我們又是一樁事兒。到底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僅憑一個妾室的一個懷疑,就隨意的把人扣下來審問,沒有這樣的道理。”
若是以前的話也許還行,但是現在經過唐冶這麼一番敲打之後,還是謹慎小心些的好。
“只是王爺,這人都已經摸到咱們王府上來了,咱們不能不做準備啊。”
不管這對面是誰,說到底也確實是太猖狂了一點。
唐楓嘆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外面就有人來報,說是楚奕宸求見。
唐楓眼底浮上幾抹玩味的笑意。
“倒是省了我去找他了。把人帶進來吧。”
話音落下,大門打開,楚奕宸走了進來。
唐楓看着楚奕宸,出聲問道。
“這個時候來求見,有什麼事啊?”
“奴才來求王爺搜身。”
唐楓擡眸看着楚奕宸,輕笑出聲。
“本王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好好好,那本王就搜搜你。”
唐楓面含笑意的上前,隨意的摸向楚奕宸的胸口。
本來只是半開玩笑,畢竟這楚奕宸已經單獨在外面呆了許久了,這個時候再來,搜身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只是在摸向楚奕宸胸口的時候,唐楓臉上的笑意瞬間僵在了一處。
他伸手摸進了楚奕宸的懷裏,從裏面竟然掏出來一封已經拆開的迷信。
唐楓愣了一下,打開瀏覽了一番,隨後神色古怪的看向楚奕宸。
“你特地來將這個東西拿給本王看,有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
楚奕宸面無表情的回到。
“在下是大涼人的身份,想必王爺也已經摸清楚了,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王爺要搜身,必然也不是懷疑我是不是大涼人,而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這京城中的哪股勢力手下的人。”
“過往的經驗告訴我,這樣的情況下,不如自己將這一切坦白,省的找來沒有必要的猜忌。”
唐楓右手捏着手裏的迷信,一時間拿捏不準眼前人的來意。
“你可知道,這迷信裏的內容代表了什麼?”
“所以,你到現在還和大涼的人有往來?你也是細作?”
唐楓猶豫的問道。
“如果我說我是大涼的細作,王爺會把奴才交出去邀功,然後和大涼徹底交惡麼?”
楚奕宸靜靜的盯着唐楓,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處,各自心懷鬼胎。
好一會兒,楚奕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開口說道。
“王爺,奴才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大涼只不過是剪不斷理還亂,如今也不過是想要做個普通人,不然,奴才也不會來您的府上,合該去宮裏纔是。”
說完,朝唐楓遙遙拱手,轉身便走了出去。
臨走前開口說道。
“王爺,今日之事之事爲了讓王爺心安,只是我這樣的身份,這王府必然是留不下去了,奴才今夜就會離去。”
唐楓看着楚奕宸離開,手裏的新封攥的死緊。
“王爺,要讓他離開嗎?”
身後的老管家猶豫的問道。
“找人先給我盯緊了他,我得好好想想。”
入夜,楚奕宸將包袱打好之後看向門口。
已經是二更天了。
“難道自己真的算錯了?”
楚奕宸輕聲開口,細微的聲音很快隱匿在了無邊的夜色之下。
遠處有燭光閃現,楚奕宸微微一笑。
下一秒,唐楓帶着人緩步走了過來。
“你們在這裏候着,沒有我的吩咐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
下一秒,唐楓推門而入。
楚奕宸站在中間,好整以暇的看着唐楓。
“你這樣,我很容易以爲你是故意在這裏等着我。”
楚奕宸輕笑一聲道。
“王爺是聰明人,何須整日和我打這種啞語。”
唐楓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像你這樣的人若是爲我所用的話,倒是可以省去我很多煩惱。”
“王爺,其實如今,我是大涼人和爲王爺所用之間真的有分別麼?”
唐楓和楚奕宸的視線撞在一起,許久才緩緩開口。
“沒有分別。”
說完,唐楓出聲說道。
“我現在只想要你一句實話,你一開始進我這王府到底是有預謀的,還是真的是如你所說,完全是巧合。”
楚奕宸想了想,坐在牀邊開口說道。
“兩者都有。”
“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這京城裏的風言風語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王爺心裏有數,即便是我這樣的平頭百姓也聽得了不少的東西,在下進王府說是完全沒有目的,王爺只怕是也不信,但是這目的成或者不成,還是在王爺。若是真的如京城裏茶樓酒肆說的那般,王爺自然會像今天一樣來找我。”
唐楓看着楚奕宸,半晌開口說道。
“大涼的第一將軍現在在宮裏,以你的本事可有辦法把人帶出來?”
話音落下,楚奕宸微微一愣。
那個女人居然是大涼第一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