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江似霧,想要和咱們暫時斷絕來往,來獲取唐冶的信任。”
男人點點頭,開口說道。
“臣下也是這麼想的,並且,臣下覺得……”男人猶豫了一下,擡頭小心的看着江源二郎,“江似霧這麼做,應該是對的。”
只有取得了唐冶的信任,後面才能夠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要是別人的話,我自然是支持他這麼做的,可是江似霧就像是一頭野狼,要是徹底讓她取得了唐冶的信任,我怕,到時候,着頭野狼,是會噬主的。”
“那,天皇殿下,您的意思是?”
江源二郎想了想說道,“正好,現在,我有一件事情要用到她,適時地,也要不輕不重的給她一點敲打。”
說完,江源二郎轉頭對男人說道。
“去幫我代筆,給江似霧第一封信,就說,我們來京中逗留多日了,說起來,已經到了不得不得離開的時間了,可是,在京中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從東瀛到大寧皇城,路途遙遠,舟車勞頓,有個病痛,也是正常的,只不過,要患必然是要一起患的,這樣才顯得正常。”
男人聽後,眸光流轉,開口說道。
“陛下放心,奴才這就去辦。”
江源二郎淡淡的掃了男人一眼,揮揮手說道。
“去吧。”
……
大內皇宮裏,江似霧看着手裏的密函,雙手死死地攥緊了那張紙。
帶着絲絲的香氣的信箋別瞬間揉成了一團。
江似霧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空地,許久,眸子中的狠厲,漸漸的褪去,江似霧嘴角微微勾起。
“不就是生病嗎,既然要生,就生個大病。生個,人盡皆知的大病。”
江似霧想了想,轉頭看着那桌子上的木盒。
江似霧上前,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來一把碧玉的鑰匙,輕輕打開了錦盒。
裏面裝着的是江似霧從懂事開始,積攢下來的所有的金銀玉器,珠寶古玩。
僅僅是打開的瞬間,一屋子的珠光寶氣便將江似霧的眼睛晃的都有些睜不開了。
她從裏面尋了半晌,挑出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來拿在手裏。
這可夜明珠,還是在江似霧及笄的時候,阿姐給她帶回來的東西。
可惜那次匆匆一面,江似霧甚至還沒有看的清楚阿姐的眉眼,人就已經上了船,離開了。
江似霧將那夜明珠拿在手裏,關上了錦盒,朝外面喊了一聲。
“珠翠。”
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宮女走了進來,躬身說道。
“美人,您有什麼吩咐。”
這個丫頭,是唐冶選給她的。
江似霧上前,抓着珠翠的手開口說道。
“珠翠,你是大寧人,對吧?”
珠翠有些發怔,不知道江似霧爲何忽然問這樣的話,只是忙不迭的回答道,
“回美人的話,奴才是大寧人,祖祖輩輩都是大寧人。”
江似霧點點頭,上下看了珠翠一眼,轉身坐在了一旁的錦繡紅木椅上,手指輕輕的點着自己的肌膚,挑眉說道。
珠翠老老實實的回道。
“祖上是否發跡過,珠翠不得而知,不過,自打珠翠有就一開始,父母就十分辛勞,家裏也是實在是窮的沒有出路了,纔將年幼的我變賣到了宮裏,好賺些貴人們的賞賜,貼補給家用。”
江似霧聽後點點頭,開口說道。
“確實是可憐人,就如同我一般,我們,都是可憐人。”
“奴婢身份卑微,如何和美人相比較,美人,您是有大福報的。”
“福報?”江似霧自嘲一笑,“我只求能夠安安穩穩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足夠了,至於別的,想都不敢想,盡是奢望。”
說完,江似霧擡眼看着珠翠,柔聲說道。
“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是大寧人,並非東瀛的人,我是自小沒有了爹孃,就跟着一個阿姐活過。”
“後來,阿姐遇到了一個貴人,帶着我們一起去東瀛。從此,就成了東瀛的人。可是說起來,這根子還是在咱們大寧的。”
珠翠低着頭,江似霧若是不問,她就老老實實的不答。
江似霧看着珠翠低垂的頭頂,嘆了一口氣說道。
“侯門深似海,何況是異國的侯門。輾轉流亡,也好過這般的日子。”
珠翠擡頭深深的看了江似霧一眼,隨後斂眉說道。
“美人恕罪,只是,奴婢聽說,您似乎是在路上才遇到的東瀛王,隨着東瀛王進了京,不是嗎?”
“呵呵。”江似霧開口說道,“這般的說辭,也只有你這種傻乎乎的奴婢纔會信了。”
說完,江似霧起身,將手裏的信件交給了珠翠。
“你看看這個,不怕,放心,大膽的看。”
珠翠接過來,只掃了一眼,就連忙跪在了地上。
江似霧輕笑一聲,蹲下來,看着珠翠慌張的神色。
“瞧瞧,只是這樣,你就害怕了?你可知道我每日每夜,過的有多麼的煎熬嗎?現在,我以爲到了大寧的皇宮,只要我一心一意,好好的侍奉陛下,就可以重新開始新的人生了。可是你看看,他們不放我。這些狠心的人,他們不放過我。”
珠翠手臂都在顫抖。
這個信件上寫的東西,要是給任何一個外人看了,只怕是都要掉腦袋的。
若是這個時候有個外人闖了進來,珠翠就是渾身都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江似霧滿意的看着珠翠的樣子,開口說道。
“其實,我想得很簡單,就是簡簡單單的活着,其實你也是一樣的,不是嗎?”
說着,江似霧將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塞到了她的手裏,湊在珠翠的耳邊說道。
“現在你是我的奴才,我們兩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便你是給皇上辦事兒的,可是你到底也要掂量清楚,我們兩個的命纔是在一起綁着的。珠翠啊,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覺得,你會落得一個好的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