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朕唐冶 >第547章 小城客棧
    女人立刻說道,“這是自然的,只是瞧着幾位不像是一般人家,不瞞您說,這店裏就我一個人,平日裏做的,也都是一些家常菜,不知道幾位貴人能不能喫習慣?”

    吳蓮兒見女人微微佝僂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說話,似乎是生怕丟了這個單子似的,心下不忍,剛想開口安撫幾句,誰知道,身後的男人卻開口說道。

    “人都是喫五穀雜糧長大的,怎麼別人喫的他就喫不得?就是聖人也是喫的得,大丈夫形於天地之間,最重要的是做事磊落,問心無愧,這纔是貴人,不是那點子銅臭揣的多了,就配叫一聲貴人的。”

    唐冶回頭認真的打量了男子一眼,見男人膚色白皙,手指手臂都看起來細長無力,身上穿着的,雖然不是什麼綾羅綢緞,但是看着也是絲綢料子,和自己的老婆倒是不像是夫妻,像是主僕。

    那婦人連連道歉,卻被唐冶攔下了。

    “無礙,究竟是讀書人,以後是要爲官做宰的,說話就是不一樣。瞧着您這官人這樣的最貴身份身上只穿一般的絲綢料子,便知道,是個視錢財如糞土的。”

    話音落下,一旁的吳蓮兒看了唐冶一眼,按着嘴角緩緩笑開。

    身後的男人也不知道究竟聽懂了唐冶的話沒有,只是皺眉,像是在琢磨似的。

    “好了,我們一路舟車勞頓有些乏了,隨便最幾樣拿手的小菜,拿上來就是了。”

    “好好,您幾位樓上請。”

    女人見唐冶和吳蓮兒上去之後,這才湊到男人跟前來小聲說着什麼。

    吳蓮兒回頭見到男人臉上嫌棄厭惡的眉眼,長舒一口氣。

    “怎麼了,出來一趟,看你心情不是很好。”唐冶一坐下,就看到跟進來的吳蓮兒眉頭微蹙。

    吳蓮兒搖搖頭,“臣妾難得跟皇上出來一趟,心裏自然是十分的開心的,只是瞧着方纔那一對夫妻,只覺得,這世間的女子,大多都是不容易的。”

    唐冶聞言沉吟一聲說道,“是不容易。”

    女子不易,亙古至今都是如此。

    唐冶雖然是男人,不過有時候看着,也確實覺得心酸。

    “奴才瞧着,剛纔那個人就是再科考十年也是中不了皇榜的,滿口的之乎者也,一對虛妄的大道理,卻叫自己的妻兒受苦,他倒是穿着綢緞衣裳,真是羞爲男人。”一旁一路跟着隨性伺候的小廝不滿的說道。

    唐冶緩緩一笑,“朕把黃麟留在宮裏,帶了你出來,倒是多了幾分樂趣。”

    那小廝說完其實就有些後悔,只是到底沒有忍住,卻也怕在皇上跟前失了禮數,索性見唐冶眉目之間沒有怒色,這才趕忙說道,“奴才是個沒有規矩的,平日裏見着萬歲爺對我們這些個下人寬厚,今兒又穿着常服,一時間竟然嘴上每個把門的,多謝皇上不罰之恩。”

    唐冶揮揮手說道,“你說的沒錯,朕罰什麼?再說了,之前不是說了麼,出來了,我就一般人家的公子少爺,不必將我當成宮裏的皇上。”

    說完,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記得,你是黃麟的徒弟?叫……”

    “奴才名叫王平的,乃是自小就進了宮,跟在黃內官身邊的,後來大抵是瞧着奴才雖然蠢,但卻沒有什麼壞心思,就受了奴才當徒弟。”

    唐冶點點頭,“黃麟一手調教出來的人,大抵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話音落下,房門輕輕釦響,只見方纔那婦人換不走了進來,低着頭,有些畏縮的模樣,隨後說道,“幾位爺,這個是我去年自己種的一些個菊花,收了起來,平日裏泡茶喝的,雖然比不上那些什麼名品茶葉,但是卻勝在味道清甜,還有去火的功效。”

    吳蓮兒猶豫着看了唐冶一眼隨後說道,“老闆娘,我們沒有要茶葉啊。”

    “這個是給你幾位賠禮道歉,送的。剛纔實在是對不住。”女人臉上都是被生活蹂躪的痕跡。

    唐冶揮揮手說道,“既如此,若是推辭了,也是不好,放下吧。”

    女人聞言立刻立馬將那手裏的木盤子拿來擱下,隨後便說道,“那我就不打擾貴客休息了,哦,對了,這飯菜已經做着呢,再過個一會兒就好了。”

    “不急,老闆娘,我們初來乍到,對着洛城的一切什麼都不清楚,不知道可否向老闆娘打聽一二?”

    女人聞言,點點頭說道,“有什麼,您問就是了,我是在這洛城裏長大的,不敢說什麼都知道,但是指個路問個人什麼的,也是可以的。”

    “坐下說罷。”唐冶說完,一旁的王平倒是機靈的拉了凳子出來,給那婦人坐下。

    “敢問老闆娘怎麼稱呼?”唐冶問道。

    “哦,我叫徐青洛,您隨便怎麼喊我都行。”

    “徐青洛。”唐冶嘴裏唸叨着這個名字,下意識的擡頭和一旁的吳蓮兒交換了一個眼神。

    “名字倒是清雅。”

    瞧着這個老闆娘的樣子,出身大抵也不會是很高,一般來說,這樣的人家,給子女們取名字,大多簡單,加上民間又有賤名好養活的說法,所以,一般來說,像是這樣清雅的名字,大抵是家裏有些家底,且有些祭奠的人家纔會給自己的兒女們叫的名字。

    徐青洛似乎一眼看出了唐冶和吳蓮兒眼神裏的意思,於是笑着開口說道,“幾位貴人覺得意外倒是也是人之常情,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賤命,白瞎了這個好名字了,不過,這名字是我自來就帶着的,也不知道是家裏的那位長輩,讀了些書給我取的名字。”

    “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吳蓮兒詫異的問道。

    “是,不瞞二位說,我小的時候,父母就不知道哪裏去了,許是瞧我是個姑娘,養不活我,又或許是已經死了,總是我是在寺廟裏長大的,寺廟裏有一個老主持,見我可憐,收養我,到了十四歲上下。”

    徐青洛的聲音響起,不平不急,將往事一幕幕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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