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人帶到馬車上,一起帶回去,到時候還有用的。”
說着便將那個男人遞給了陳家的車伕。
車伕下意識的接了過來,看着王平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什麼意思,難道我們還要回去嗎?”
“當然是要回去的,主子還在洛城我們跑到哪裏去要。”說完王平也明白了過來這車伕心裏的擔心,隨後說道,“放心,你別害怕,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你的那些個主子,在皇上的眼裏,也不過就是個奴才而已,只是陛下要做的,是把這洛城的大的野草一起收拾乾淨了,防止來年春風一吹,又給吹活過來了。”
那車伕似乎還心有餘悸的樣子,只是手下卻跟着動作起來了,將那屍體盡力的往車上搬去。
王全擡頭,見天色已經有些微微亮了。
他轉頭將一旁的黃土抓了一把蓋在地上那紅色的血液上,獨自喃喃道,“也不知道主子現在怎麼樣了。”
而此時的唐冶正在大牢之中百無聊賴的坐着發呆。
一旁的吳蓮兒一臉的驚恐,臉色也有些泛白,看着遠處正在啃食剩飯殘渣的老鼠,只覺得胃裏一陣陣的噁心。
唐冶回頭看到身邊眉頭皺的三尺高的吳蓮兒,隨後又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那邊的老鼠,不由得笑道。
“這纔是正經的牢獄,之前你看訪皇后的那個,不過是用來嚇唬外頭的人的。”
吳蓮兒見唐冶的眼裏除了一抹淡淡的戲謔之外,沒有半分的不適和恐慌,不禁問道,“皇上難道不會覺得不舒服麼?”
唐冶笑道,“這大牢,若是沒有前面的上鎖的那個鐵門的話,其實就是很多老百姓家裏的樣子,不過是地上的老鼠罷了,你害怕它,可實際上,它只想要活命,更害怕你呢。”
吳蓮兒嘆了一口氣,面帶愁色。
“要只是一些老鼠就算了,天色已經亮了,也不知道王平那邊的事兒辦的怎麼樣了,眼下咱們可是被當做殺人犯給抓了起來的,再過一陣子,估計就要審問了,若是用刑……”
吳蓮兒自己倒是不害怕,只是唐冶可是皇上,在一個洛城裏,要是被這些人用了刑,這簡直是亙古罕見的事情。
傳出去,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事情來。
而且,這天子的龍體,怎麼可以受刑呢。
唐冶微微一笑,手裏捏着一根前段泛黑的稻草,心裏不由的響起昨夜的事情來。
昨夜陳府,忽然間燈火大作,許許多多的官兵衝了進來,直接越過了陳平就闖了進來,說是要抓人。
幾乎是不給唐冶說話的機會,便直接將唐冶抓了起來。
吳蓮兒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夜的事情,只是和唐冶的淡然不同,吳蓮兒顯然是要害怕許多,想起來依舊是有些心有餘悸。
“這洛城的官兵,幾乎是不分青紅皁白就開始抓人了,真的是無法無天,昨晚甚至還有人要動刀子。”
吳蓮兒下意識的點點頭。
“自然是看到了。這大牢裏關着的犯人,有什麼可稀奇的麼?哪裏不是都是如此。”
唐冶說,“是啊,哪裏都是如此,可是我告訴你,這大牢裏,關着的人是分兩種,一種是大奸大惡之人,這衆人,壞事做盡,人人得而誅之。”
吳蓮兒聞言點點頭,“這是自然的。”
“只是這牢裏還關着另一種人,這種人是大善大仁之人,可是最後落得的下場,往往是要比這些作惡的人還要悽慘幾分。”
吳蓮兒笑着說道,“這冤假錯案,哪裏都有,歷朝歷代都有,也不僅僅是洛城了,陛下倒是也不必這麼的想事情。最多不過是十中之一了。”
“十中之一?”唐冶回頭看向吳蓮兒,隨後長嘆一聲,“什麼時候,這牢裏關着的人善惡之人的數值能夠達到是十個人裏面只有一個的話,那就好了。自來都是如此,真正的惡人是抓不進牢裏來的。”
吳蓮兒不知道唐冶爲什麼會忽然說起這個事情來,只是聽着這牢裏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心裏覺得有些悲愴,又有些害怕,便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開口問道。
“皇上,昨晚上我看,那些人來的時候,去檢查的時候,發現這陳默的確實是出現了中毒的跡象了,難道,陛下是真的給陳默餵了什麼藥?”
話音落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唐冶指着門口說道,“不急,你看,這人不就是來了麼。”
幾個身材猥瑣的官兵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串鑰匙,上下看了一眼牢裏關着的吳蓮兒和唐冶之後,回頭說道。
“是這兩個人吧。”
“是啊,這陳家抓來的人,還有誰啊,你可真的是糊塗蛋。”
說完,二人立刻上前打開了鎖,不耐煩的說,“走走走!”
說着就要去抓吳蓮兒的手臂卻被唐冶給搶先一步,抓着男人的手,一把推開了。
這官兵沒有想到唐冶會有如此的動作,一個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唐冶推倒在地。
另一個人也呆住了,反應過來之後,指着唐冶的鼻子罵道。
“你這個王八蛋,你敢動手打官兵!我去你的!”
話音落下就朝唐冶給撲了過去,只是這個人的身形在唐冶的眼裏看來,實在是笨拙,唐冶不過是一個閃身,就躲開了。
這人不僅僅沒有踹倒唐冶,反倒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模樣十分的狼狽。
就連一旁正在啃食剩飯的大灰鼠也嚇了一跳,連忙往角落裏逃竄,引入一對草垛之中了。
唐冶看着兩人,說道,“你們還知道你們是官兵,現在我的罪還沒有定下來,我就是大寧朝的普通百姓,你們未經許可,就動手毆打百姓,是什麼道理?”
兩人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能夠把他給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