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便帶着吳蓮兒一行人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吳蓮兒看着唐冶的側臉,不由的問道,“皇上,臣妾可以問皇上一個問題麼?”
唐冶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同意。
“臣妾想要知道,這吳良友的族親和劉洪章,皇上是打算怎麼處置?”
唐冶聞言,擡頭看向吳蓮兒,“你是想要問這個劉洪章,朕是想要怎麼處置吧?”
吳蓮兒點了點頭。
“說實話,臣妾很不明白,當初在逼問吳良友的時候,皇上爲什麼要給吳良友第二次機會,而且還多次給劉洪章機會,臣妾這些年來跟在皇上的身邊,雖然不敢說明白皇上,可是到底也和皇上同牀共枕多年,自問對皇上還是有些明白的。按着皇上以往的性子的話,別說是要給他們第二次機會了,就連第一次的機會,皇上都是未必會給的,可是皇上在吳良友和劉洪章的事情上卻三番四次的給機會,臣妾不明白,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
唐冶聞言淺淺一笑。
“朕不是在給他們機會,朕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押送回京之後,劉洪章還有吳良友,誅九族,所有伺候過他們的人都親近者仗殺,其餘人流放。”
“劉瑞呢?”吳蓮兒問道。
“劉瑞,朕答應過他,只要他有這個本事,朕就給他一次機會,他算是一個特例。而且,朕也需要這個特例。”
吳蓮兒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唐冶長嘆一口氣,開口說道。
“很簡單,青州的事情,不能宣揚出去。”
青州的事情涉及這麼大規模的人口買賣,這麼多的人口和家庭,一旦要是把青州的事情宣揚了出去的話,大寧朝就容易陷入恐慌和動亂之中,這是對朝廷不利的。
而且,這些人,背後的買主是誰,這個利益鏈該怎麼徹底清除掉,這些都是問題,而這些問題是唐冶目前,或者說,是歷朝歷代,根本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一動東西。
這些問題擺在明面上容易,可是想要解決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根本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一旦擺在了明面上,那就是動亂的根源,那就是朝廷的無能,所以,在這個問題可以解決之前,只能把它掩埋起來。
“所有能夠被人看到的問題,都是已經可以解決了的問題,你要記住這句話。”唐冶沉聲說道。
吳蓮兒也似乎有些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是她還有一個不理解。
“那,您爲什麼要給劉洪章和吳良友機會呢,又爲什麼說您需要劉瑞呢?”
唐冶嘆了一口氣,說道,“很簡單,因爲從頭到尾,朕根本就沒有完全的把握,吳良友說的完全沒有錯,這裏是青州,要是這兩個人徹底的魚死網破了,朕想要安安全全的出去,其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所以,唐冶之所以幾次給劉洪章機會,根本目的其實就是穩住劉洪章,叫他不會想着魚死網破。
“包括吳良友也是一樣的道理,兔死狐悲,要是吳良友死的太慘了,劉洪章自然會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所有有震懾是一回事,嘴上還是有給他有一線生機存留的,不過,等離開了青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說完,唐冶掀開車簾看向跟在外頭的王平。
“跟來交接的人都說清楚了?”
王平點點頭,躬身說道,“主子放心,已經都交代清楚了,劉洪章和吳良友,一旦回京,斬立決,午門示衆。並且也已經和我師父說了,京城裏的那幾個也跟着逃不了。”
唐冶點點頭,開口說道,“朕沒有法子叫他們挨個給害過的人家償命,但是朕一定保證,他們會不得好死。”
吳蓮兒看着唐冶的背影,直覺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上來。
看來,這回京之後,吳良友和李鴻章在死之前也是受一番折磨了。
吳蓮兒心裏想起來難免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又覺得這些人死有餘辜,罪有應得,沒有什麼值得同情和可憐的,所以就繞開了話題,轉而和唐冶說道。
“皇上,咱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唐冶聞言,回頭說道,“青州都已經到了,我們正好順路南下,去永郡看看吧。”
“永郡?臣妾記得,這個永郡的太守,似乎叫什麼陳之道。”
唐冶頗爲意外的回頭看了一眼吳蓮兒。
“你一向是對這些超正上面的事情不怎麼愛上心的,難得可以在你的嘴裏聽到一個官員的名字,你是怎麼認識這個陳之道的?”
吳蓮兒笑着說道,“臣妾幾次在書房裏面的時候,都正好遇到嶽龍大人在和皇上說前朝的事情,臣妾難免也聽了一耳朵,總是會聽到這個陳之道的名字,臣妾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個陳之道是要上調回京的吧?”
唐冶點點頭,沉聲說道。
“是,這個陳之道,不單單是嶽龍,就連溫可言這個很少夸人的人都說了幾次,看來是個可用的,但是朕還一直沒有見過這個陳之道,這次路過,早就想着要是過永郡的話,必然是要去看看這個陳之道究竟是什麼人,正好,這次在青州鬧得動靜很大,周邊的郡縣的官員基本上都知道了朕在青州的消息,都已經早早的做好了準備,現在就是朕想要微服私訪估計也是不能的了,估計還沒有進城們呢就已經被當地的官員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