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那爲首的男人還一副不信的樣子,但是在看到了唐冶的臉之後,頓時愣住了。
這種氣勢,絕對不是一般人有的,一定是長期處於上位者的人才會有的那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唐冶靜靜的看着他們,淡淡的開口說道。
“你們找我?”
話音落下,衆人不受控制的跪了下來,爲首的男子開口說道。
“皇上恕罪,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這上面的聲音說的並不低,樓下的人自然也是聽得清楚,其中還有那半夜被這些動靜吵醒的客人,聽到這話,都是雙腿一軟。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就是當今的皇上?!
身後,吳蓮兒也穿戴整齊走了出來,將一件外套披在了唐冶的肩膀上。
跟着出來的王平則給唐冶搬出來一把椅子。
唐冶坐下來,啪的一聲打開了手裏的摺扇。
“誰跟你們說,我就是當今的皇上的,又是誰叫你們半夜三更的來的,你們說是奉命,那是奉了誰的命啊。”
爲首的男人脫口而出就要說是陳之道,但是卻被一旁的人給攔了下來。
那人上前來,笑着對唐冶說道。
“不知道您還認的奴才麼。”
唐冶眯起眼睛,好像是仔細的辨認了半晌隨後說道。
“記得,你就是在城門口和我說了許多話的那個士兵。”
那人聽後笑着說道,“對對,就是小的,小的名叫劉三,是在這永郡衙門裏面當差的。白天您進城的時候,奴才有眼無珠,沒有瞧出來您,後來是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要是皇上真的來了的話,奴才卻是你什麼都不知道,最後就是奴才的過錯了,所以就回去告知了我們陳大人,只是陳大人說,皇上您自有自己的安排,要是皇上您不願意見的話,下面的人就不該違逆皇上的意思。”
唐冶聞言,挑眉說道。
“既然如此,你們這是奉了誰的命?”
那人繼續說道,“還請皇上贖罪,就像奴才白天和皇上說的那樣,我們陳大人是一個只知道兢兢業業的做事,不懂得玩弄什麼小心思的人,舅爺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就說,弄虛作假是不能有的,但是要是真的是皇上來了的話,做臣子的什麼也不知道,也算是失職了,所以就叫我們趁着天黑,悄悄的看看皇上究竟在哪裏,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好在暗中幫皇上都早早的準備好了,最起碼叫皇上舒舒服服的在永郡,不要出什麼意外。”
唐冶聽着眼前這人的話,笑着說道。
“所以,你們現在這就是悄悄的查看麼?”
男人立刻說道。
“都是小的們的錯,小的們動靜鬧大了,驚擾了皇上,小的罪該萬死。”
話音落下,那爲首的士兵臉色自然是難看了許多。
唐冶笑笑,倒是挺佩服,跟前這個小小的看守城門的士兵竟然有這麼圓滑的處事方法,這一番話下來,將兩個正經的主子都個摘出去了,倒是把現在在唐冶跟前跪着的這個看着像是一個領頭士兵給丟進去了。
這一番話說的,着實是有些水平。
唐冶沉吟一聲說道。
“你叫劉三?”
那人連忙點頭,跪在地上。
“是,正是奴才的名字。”
唐冶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記住你了。”
劉三聞言,小心翼翼的擡頭看着唐冶,也不知道唐冶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看着唐冶的臉色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這劉三的心裏頓時七上八下起來。
“眼下你們看也看了,還有什麼問題麼?沒有的話,我就要回去休息了。”
劉三趕忙說道,“奴才伺候皇上就進屋。”
“不必了。”
唐冶起身,朝屋子走了進去。
身後的男人,忽然開口。
“等一下。”
唐冶聞言回頭,細長的眸子淡淡的看向他們。
“您真的是皇上?”
唐冶輕笑一聲,轉頭走了進了屋子裏面。
這一笑倒是把這幾個人給笑傻了。
已經是三更天了,要是在皇宮裏的話,唐冶也差不多該起來準備早朝了。
回去之後,唐冶和吳蓮兒都沒有什麼睡意,於是索性叫人泡了一壺茶進來,坐在了牀邊下起了棋。
“這永郡的春日的夜晚倒是也暖和,沒有什麼涼意。”
唐冶淡淡的嗯了一聲,擡手將手裏的棋子落下。
“算起來,京城裏也該暖和起來了,永郡偏南,氣候自然是要熱一些,過些日子,怕是夜裏都要出汗了。”
吳蓮兒擡手將茶給唐冶倒滿,轉頭看向門外,依稀有幾道黑影閃過。
“這些奴才倒是也是一些沒有規矩的,知道了陛下的身份,還在門口晃悠來晃悠去的。”
唐冶聞言笑道,“宮裏的奴才要是放出來,怕是比這地方官家的小姐少爺都要規矩一些,怎麼能是這些人可以想比的。”
吳蓮兒轉頭看着窗外漸漸明白起來了的天色,嘆了一口氣。
“好在,這折騰了一夜,天亮了也就消停了。”
唐冶笑笑,倒是未必。
吳蓮兒不解的看向唐冶,後者則轉過頭去,看向了窗外,只見樓下一個小腦袋忽然躲在了柱子後面。
唐冶微微一笑,轉過了頭,繼續專心的下棋。
這永郡的夜裏,可是比京城要熱鬧的多了。
“夫人。”
陳府內,響起雪兒的聲音來。
陳夫人坐在桌子旁,一夜都沒有什麼睡意,剛纔剛剛有了一些,又叫這雪兒的一嗓子給驚的沒有了。
陳夫人趕忙起身,只見雪兒推門走了進來。
“怎麼樣了?”陳夫人問道。
雪兒喘着粗氣,看着像是從外面一路快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