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冶靜靜的坐在馬車之內,但是卻注意到了,那在陳家的門口坐着的陳夫人此時卻是十分的不安。
只見陳夫人雖然礙於這周圍人的緣故,依舊是規規矩矩的坐着,可是眼神卻是不受控制的左顧右盼,像是在找什麼人,每看一次那燃着的香火,陳夫人臉上的不安之色就會增加幾分。
過了好一會兒,眼見着那香火已經是過半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來,這看熱鬧的人雖然多,可是大多數都是一些不打算上來的,那些想要上來的,卻又不附和這陳之道定下來的規矩,所以大家不過是湊在一起看熱鬧,順便說說這陳家這段時間的事情。
忽然,雪兒不知道從哪裏走了過來,站在陳夫人跟前,開口說道,“夫人,您吩咐一會兒給小姐帶走的東西,裏面少了一對白玉耳墜子,這些個貨,不知道把這東西弄到哪裏去了。”
陳之道轉過頭去,瞥了自家夫人一眼,後者聞言,眼眶內的眼珠子劇烈的晃動,隨後轉身說道,“你們這些個東西是怎麼辦事的,怎麼連這些個小事都辦不好,丟了東西可是不吉利的事情,要是真的不見了,仔細你們的皮。”
說着,便要起身隨着雪兒回去看看。
只是這人還沒有完全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聽得身邊的男人沉聲說道。
“這人還不一定能從陳府的大門出去呢,夫人這麼急匆匆的去準備這些東西,是不是有些多餘了。”
陳夫人回身看着自己的男人,冷笑一聲,臉上的冷意擋也擋不住。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的女兒,該準備的我都會給我的女兒準備,這是最起碼的爲人父母的職責,老爺飽讀詩書,自然是能夠體諒我這個做母親的心的。”
陳夫人這話說的諷刺,說起來這陳茹玉可不是陳夫人一個人的女兒,還是他陳之道的女兒,陳夫人字字句句都在說他陳之道沒有盡到爲人父母的基本職責,陳之道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可以聽出來的。
陳之道沉默半晌沒有說話,陳夫人轉身離開之際,卻聽得他說道。
“要是準備一些個東西倒是也無妨,只是你別忘了,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你是打贏過我,不許在這個事情上面從中作梗的,不然的話,我是真的就當做沒有這個女兒就是了。”
陳夫人腳下的步子一頓,忽而轉身,身邊的雪兒見陳夫人的臉色不對,連忙上前,將自己的主子給拉住。
只是陳夫人眼下卻是上了頭,哪裏還顧得上別的,只是一臉笑意的說着心裏這些天來一直想要說的話。
“父親?你只怕是早就已經是不認這個女兒了。”
說完,便徑直揚長而去。
在下面的衆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這期間陳夫人和陳家老爺之間的事情,只是見這陳家老爺依舊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變化到底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人呢?出什麼事了,怎麼這個時候了還不來。”
雪兒跟在身後也是亦步亦趨,邊追着陳夫人的腳步,邊開口說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這下面的人回來,說是這人不見了,奴婢也沒有來得及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趕忙過去找您了。”
陳夫人的眉頭不由得一跳一跳的,這人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就怕這關鍵的覅昂出什麼岔子,所以才專門將雪兒留下來,防備着這後面的事情,不成想還是出事了。
時間不等人,他們只有半柱香的時辰了,陳夫人也不敢多說,便是匆匆忙忙的往這屋子裏趕。
唐冶坐在馬車上,自然也看到了這陳夫人匆匆忙忙的離開的時候的樣子,想了想,便是伸手招來王平。
正在外頭候着百無聊賴的王平見唐冶召喚,便是立刻上前,恭敬的聽着唐冶的命令。
“你找幾個影衛去這陳家的後院看看,這陳家的大戲關起門來唱了,朕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王平聞言,立刻說道,“皇上放心,奴才這就去辦。”
陳家後院,陳夫人看着眼前的人,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是作勢要暈了過去,好在身後的雪兒反應快,一伸手將陳夫人牢牢地扶着了。
“這人好端端的,怎麼就會突然死了?!”
跪在跟前的小廝也是渾身顫抖,深知這個人死了的後果是什麼,就連說話的時候聲音裏面都帶着顫抖。
“夫人,奴才也不知道,就是今天白天,上個茅房的功夫,這人還在屋子裏鎖着呢,回去的時候,幾個看守的兄弟都被人打死了,這個人也不見了。奴才們趕緊到處去找,結果在一個巷子裏的拐角處看到了屍體,眼下這府衙的人都已經去了,這是刺史大人知道今天陳家有事情,所以纔沒有來得及通知老爺這件事。”
陳夫人也不管什麼死人不死人的,滿腦子都是自己女兒的事情。
時間不等人,眼下這前面的香很快就要燃盡了,可是這準備好的人卻忽然出事了。
陳夫人只是覺得心顫。
忽爾,她頓住,回身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樣抓着雪兒的手。
“那個人呢?”
雪兒也被這陳夫人的話問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反映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隨後趕忙說道。
“之前那人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了。”
雪兒甚至懷疑,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皇上。
陳夫人咬牙,忽爾心下一橫,壓低聲音對雪兒說道,“實在不想,你就帶一些人,去鬧出些事情來,趁亂把小姐給帶走。到時候我會盡可能的拖着老爺的人不叫去追你們,你們趕緊跑,帶着銀子!對了,銀子!”
說完,陳夫人便是要轉身,去將自己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一些私房錢拿出來交給雪兒。
只是沒有想到,一回身,卻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自己的弟弟林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