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冶嘴上說的是很雲淡風輕,可是唐冶自己心裏卻沒有什麼把握。
這些人畢竟不是什麼亂臣賊子,而是一些被嚇破了膽的可憐的老百姓,唐冶也不可能直接動手把這些人都殺了,可是要是好好說,顯然也是不行的,唐冶知道在這個年代,說什麼科學道理,簡直就是被會當做神經病來看待。
其實當年的事情很簡單,死了那麼多的人,屍體腐敗,很容易導致瘟疫。所謂大災之後必有大瘟,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但是這些是和這些村民說不通的。
地上還有這麼一個人,還有這張大哥一家子人,都是個問題。
唐冶嘆了一口氣,腦子裏飛快的設想着各種脫身的辦法。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外面傳來叫喊聲,唐冶聽着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勁,便掙扎着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順着門縫朝外面看去。這一看卻是叫唐冶直接愣住了。
追兵來了!
唐冶沒有想到這些和尚居然追來的這麼快。
他們沒有穿之前追殺唐冶時候的衣裳,而是穿着一身布衣,看起來就是一個個普通的和尚而已。
估計也是爲了方便尋找他們的下落。
“你們是幹什麼的?”門口,村民們將他們擋在外面不肯叫他們進去。
“我們來是來找兩個人,一男一女,聽說,他們就在這胡家村,可否讓我見見他們,把他們帶走呢?”
話音落下,便響起一陣騷動。
顯然,這些人要找的就是剛剛壞了這胡家村規矩的唐冶了。
唐冶見狀,也就不再去聽下面的事兒,反手用力,直接將這繩子掙脫了。
一旁的張大哥看的眼睛都直了,“你能打開這繩子?”
“這點繩子,還捆不住我。”唐冶說道。
要不是因爲要配合外面的村民的話,唐冶早就掙脫繩子走了。
唐冶走過去,將張大哥的繩子也給解開了,蹲下來說道,“張大哥,你聽我說,這外面的人是一夥假和尚,是賊人,這個小姑娘被這些個和尚困在了燕子崖上的子母廟之中,我也是因緣際會,才救下了這個小丫頭,被他們追殺到了這裏,失足墜落懸崖,這才被你給看到救了起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
男人聽後,忽爾擡頭,看着唐冶,“那外面這些人?”
“對,就是來殺我們的,要是我們再被這些人抓住,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唐冶本來想將崔嫋嫋交給張大哥,讓他幫着自己把崔嫋嫋藏起來,而自己則出去吸引這些人,最後找到機會再來接崔嫋嫋走,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男人還沒有等唐冶說完,就直接站了起來,跑到門口的門縫前看了看,扭回頭來說道,“他們已經在外面了,我估計很快就要進來了,你現在是肯定走不掉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先藏起來。”
說完,男人走到崔嫋嫋跟前,低下頭挽起了袖子,“過來,搭把手。”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男人和唐冶一前一後擡着崔嫋嫋,走到了這屋子裏面的一個牀鋪前面,這牀上面都堆着枯柴,看起來是很久沒有人睡過了。
男人將崔嫋嫋放下,隨後將那牀上的枯柴都搬走,不知道按了哪裏,只聽到坷垃一聲,這牀板竟然開了,裏面有一個暗道。
“想不到這小小的柴房之中,居然還有這樣的暗道。”唐冶不由的讚歎道。
“這個是老一輩人留下來的,之前一直在打仗,爲了保護這村子裏面的孩子和女人,就修了這麼一個地方,爲的就是有什麼突發情況,或者是山賊搶到進來的時候還能有一個地方躲着,後來這天下太平了,大寧朝也建立起來了,基本上也用不到這個地方了,所以就閒置了下來。你們先藏進去,等到外面的人都走了之後,你們再出來。”
唐冶聽後,猶豫的說道,“這個地方是不是村子裏面的人都知道。”
要是知道的人很多的話,幾乎不需要問,一定會有人主動說出來的。
男人明白唐冶的意思,便安撫道,“你放心,這個地方只有我和村長知道,我也是無意間才知道的,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個地方了,你安心的藏着。村長那邊你放心,要是不是爲了村子的話,村長不會真的難爲你的。這是兩碼事,村長不會把你輕易的交出去給這些人的。”
唐冶聽後心裏也安定了不少,隨後幫着男人一起將崔嫋嫋擡了進去。
裏面的空間不小,不過是一個死的暗室,並沒有通往另一處的出路。
男人進來將崔嫋嫋和唐冶安頓好了之後,便要上去了。
唐冶伸手拉住了男人,“要不你也在下面呆着吧。”
“不行,我上去跟這些人周璇還是好一些的,你就安心在這裏呆着,外面的動靜你也能聽得見的。”男人說完,就上去了。
頭頂的機關重新合上,暗室之內一片漆黑。
唐冶深吸一口氣,總覺得,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男人剛剛出來將東西收拾好了之後,這大門就打開了,只見一羣和尚衝了進來,掃視一圈之後,紛紛把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人呢?”
幾人回頭看着村長問道。
“這些是什麼人啊。”男人裝出一副着急的模樣來,走到村長跟前,嚷嚷道,“剛纔這些人在外頭嚷嚷,然後叫這兩個人給聽見了,那個男的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刀子,就一直藏在袖口裏面呢,沒有叫我們發現,竟然直接解開繩子,從後窗跑了。”
“後窗?”村長猶豫的說道。
這後窗外面可是一條死路啊,要是從後窗跑的話,怎麼樣也必須繞到前面來。
顯然,他在說謊。
不過村長不動聲色,沒有聲張。
這個柴房是村長家裏的房子,很多人也沒有反應過來,就真的被男人的話給直接矇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