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終於修補好了繡畫。
繡畫雖然不大,可針法乃是雙面繡,分了十六股線,細膩至極,程槿年雖然擅長蘇繡,可畢竟人小,手上的動作沒有那麼快,精神也有限,才足足過了五日修復如初。
老太君一直提着一顆心,程槿年剛修復完,她那邊立刻得到了消息,連忙召了她。
一見到程槿年,她飛快對着準備行禮的她大手一揮,眼底緊張又忐忑的問道:“槿年,繡畫可是修復好了?”
程槿年小臉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雙手把手裏的繡畫遞了上去。
“奴婢幸不辱命。”
老太君忙接過去,看向繡畫的那一瞬,她不受控制的紅了眼。
“好……好,果然修復如初,若不是我親眼所見,都不能相信這畫曾經毀壞過。”
她喜不自勝,癡癡的看着繡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太君終於回過神來。
她看向程槿年的眼裏多了一份慈愛,和看向青蒿的眼神差不多。
“槿年,到我身邊來。”
程槿年眨了眨眼睛,邁着小碎步走了上去。
老太君把她的左手放進自己掌心,不輕不重的拍打,笑意盈盈:“好丫頭,辛苦你了,我要重重賞你。”
“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聞言,程槿猛地擡頭,正好撞進老太君的眼裏,她心裏一跳,下意識的低下頭。
老太君鼓勵她:“別怕,想要什麼大膽說。”
一旁,清梅和墨蘭對視一眼,眼裏都帶着驚訝和凝重。
兩人心道:老太君對槿年的態度太溫和了,看來這丫頭以後造化不小。
聞言,程槿年大着膽子擡頭,說:“這幾日,奴婢雖是一人在修補繡畫,可大家都對我照顧有加,讓我能全心全意修復它。二夫人還特意請我到清雪院,替六姑娘擔憂老太君,給奴婢送了厚禮,感謝奴婢修畫。”
頓了頓,程槿年又加了一句:“二夫人說六姑娘想您和姑娘們得緊,想要回松鶴院了。”
不論如此,她收了二夫人的厚禮。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想到這裏,她心裏橫:“因此,奴婢斗膽,請老太君下令,讓六姑娘即日搬回松鶴院。”
說畢,她緊張的舔了舔嘴脣,不敢看老太君的臉色。
二夫人給程槿年送禮一事自然瞞不住老太君,在程槿年進清花院,她便得到了消息。
對於此,她心裏瞭然。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程槿年竟會這般直白的求情。
她心裏想過,她應該是不動聲色的說幾句好話。
轉念一想,老太君無奈失笑:這也難怪,槿年不過是一個農戶家的小丫頭,自然不比侯府里長大的那些丫鬟心眼兒多,心思重。
一番自我腦補,老太君自以爲想明白了。
她看着緊張不已的程槿年,露出爽朗的笑:“老二家的倒是會看人,哄到了你這個實心眼兒的丫頭,好,我就聽你的。”
“清梅,你走一趟,去清花院,請六姑娘回屋。”
清梅微微一愣,隨即沉聲道:“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