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眉毛微微上揚一挑,一臉篤定地看着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們怕是有什麼用得着我老太婆的吧?”
聞言,四夫人討好一笑:“呵呵,母親,您果然神機妙算。”
“是這樣的,母親您身爲一品誥命,地位尊貴,夫君想請您親自上慶王府一趟……”
沒等她說完,老太君乾脆利落的點頭:“原來是此事,我允了。”
四夫人一頓,隨即面露狂喜。
“多謝母親。”
“很不必如此,我都是爲了二丫頭。她養在我身下,一直都是乖巧又懂事的,我這心裏自然是疼她的。”
四夫人笑容僵硬:“呵呵,二丫頭命真好,能讓母親對她如此上心。”
不過一個區區庶女,哪裏配得到母親這般看重?母親真的越老越發心軟糊塗了。
這八個姑娘,最尊貴的也只有三丫頭、小四、小六和她的小八。
其他個庶女,面子上過得去也就罷了。
京城這麼多勳貴人家,宣平侯府已經稱得上是看重庶女的了。
畢竟,其餘世家,庶女可不會養在老太君身下。
言歸正傳。
老太君搖頭反對了四夫人的話:“這你就說錯了,我沒有單單對二丫頭上心。這八個孫女,在我心裏都是一樣的。”
四夫人強行擠出一抹笑,點頭認錯:“母親說得是,是兒媳口誤了。”
夫君催得急,她還是順着母親的話爲好,否則惹惱了母親,讓她不樂意去慶王府,夫君定要發怒,這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院裏那幾個狐媚子?
另一邊,程槿年乖巧的站在一旁。
她頭微微低着,心思卻早就飄遠。
慶王府的八公子,在京城也是大有名聲,是多少閨秀的夢中情郎。
沒想到,四老爺這般有本事,能夠結交慶王府……
看來,她往日裏是小瞧了這位四老爺。
與此同時,程槿年對四老爺的印象大增,比起宣平侯,四老爺倒是更疼愛女兒。
堂上,她開小差的時候,四夫人正和老太君東扯一句西扯一句閒聊。
老太君突然想起什麼,擡頭問她:“這事,二丫頭哪兒你可差人傳話?”
老太君微微皺眉:“如此,你還是派人告知她一番。”
四夫人心裏不以爲然,面上乖巧的點頭答應:“兒媳聽母親的。”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身爲嫡母,有權決定二丫頭的婚事,完全沒必要提前告知她,只需要確定下來後,男方上門之時再告訴她。
不過,誰讓這個家裏有個老祖宗呢?
罷了,就讓丫鬟走一趟便是。
說完了正事,她左右看了看,搓了搓手:“母親,小八去哪兒玩了,兒媳給她做了幾套新衣服想給她試試,若是不合身也好回去改改。”
老太君沒有拆穿她的小心思,淡笑道:“你有心了,小八去後面找姐姐們玩兒去了,你自去找她便是。”
……
四老爺夫婦二人沒想着隱瞞,很快,全府上下便傳遍了二姑娘被慶王府八公子看上的消息。
程槿年聽聞,心裏微微不安。
雙方還沒有正式坐下商議,消息就這麼大咧咧的傳來,是否太過自信了?
萬一……
想到這裏,程槿年立馬驚醒。
她瘋狂的搖着腦袋,把腦海裏不好的猜測甩開,口中連連道:“神佛莫聽,神佛莫聽……”
自從她穿越後,她便開始相信神佛鬼怪之說了。
畢竟,她能穿越就是一件靈異之事,不是嗎?
青蒿恰好瞧見了程槿年猛甩腦袋,不由得好奇又關切的問道:“槿年,你這是在幹啥?”
聞言,程槿年停下動作。
程槿年隨意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沒事兒,剛纔好像有隻蟲子。”
總不能告訴青蒿,她在擔憂二姑娘的婚事吧?
她一個丫鬟,算是那個排面上的人物?
三日後,一個萬里無雲的陰天,老太君和四夫人坐着馬車登上了慶王府的大門。
去得時候笑意吟吟,回來時老太君滿眼烏雲密佈。
身後,四夫人則是又驚懼又不安——對老太君。
程槿年和青蒿坐在馬車的角落,默契的將自己當成一團空氣。
程槿年心裏也充滿怒火。
慶王府簡直是欺人太甚,居然想讓二姑娘做妾,簡直是不把宣平侯府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