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不亮,程槿年、梔子和青蒿便來到了昨晚約定的地點。
槿年打着哈欠,擦起眼角的淚意,心裏後悔不迭:早知道昨日就應該拒絕了,大早上從溫暖的被窩裏爬出來真是折磨。
與她不同,青蒿和梔子兩人都十分興奮。
她們眼神炯炯有神,青蒿不時地打量着遠處的高山,而梔子則時不時往後看。
半柱香後,沈聽肆活潑開朗的少年音響徹清晨,同時,像是一陣風地跑到程槿年身邊:“槿年,我們來了。”
程槿年卻沒理會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不遠處浩浩蕩蕩的人羣。
一個嬌豔似火地少女穿着一身胡服,她身後跟着兩個氣質脫俗的丫鬟,再後面跟着一列女兵,女兵手裏牽着馬匹,看上去氣勢十足。
若是說四姑娘一襲紅衣是英姿颯爽;六姑娘穿紅衣是嬌俏靈動;那麼眼前這個女子,就是尊貴耀眼的風凰。
這般氣派,是哪家的姑娘?
另一邊,青蒿和梔子也失態不已。
沈聽肆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哎呀,我忘了和你說了。”
“這次我們來莊子玩兒,正好遇到了大公主,今日狩獵,也是公主起了興致。”
這話一出,程槿年瞳孔猛縮。
青蒿嚇得整個人都結巴了:“公……公主?”
天啊!
她怎麼會遇到公主,還要和她一起打獵,她快要暈倒了。
沈聽肆見程槿年小臉泛白,心疼地哄道:“別怕,公主很好說話的。”
對面。
北宮季姜看着沈聽肆如同看到主人的小狗一般撲了過去,忍不住挑眉:“季深,那個穿着綠色衣裳的小姑娘就是聽肆的救命恩人嗎?”
許集深微微點頭:“她叫程槿年。”
北宮季姜滿眼歡喜地看着許集深:“槿年,我記住了。”
許集深彷彿沒有感覺到公主熾熱的眼神,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
見狀,公主不由得無趣的撇了撇嘴。
哼,許木頭!
……
公主一行走近,程槿年三人連忙行禮。
“奴婢見過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北宮季姜笑意吟吟地親自扶起程槿年:“免禮。”
“你就是槿年吧?”
程槿年有些受寵若驚,怯怯點頭:“是。”
北宮季姜忍不住逗趣:“別怕,我不喫人。”
程槿年:……
笑不出來。
北宮季姜也不生氣,好脾氣的點頭:“行了,不會欺負你最愛的槿年妹妹的。”
沈聽肆滿意一笑。
聞言,程槿年尷尬不已。
青蒿緊張地大腦一片空白,三人之間的對話完全沒有進入她的腦海中。
大公主唉,她可是傳聞中囂張跋扈,連皇兄、皇弟、伯父、堂弟都敢打的嫡公主,祁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魔王啊!
若是祁國有讓小兒止啼的童話故事,反派必定是她北宮季姜無疑了。
梔子也聽說過嫡公主,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唯一的掌上明珠,連皇子都比不過。
沒想到,她居然對槿年這般親暱。
槿年的運氣可真好……
許集深突然出聲:“公主,早些進山吧。”
北宮季姜對他向來百依百順,立馬點頭:“好,聽集深的。”
“槿年,我替你們備了胡服,你們去馬車內換上吧。”
程槿年點頭:“是。”
馬車外,一個宮裝宮女笑着給程槿年遞上了一套黃色胡服,溫聲道:“公主從沈公子哪兒問了你的身形,這件胡服應當合身。”
“謝謝姐姐。”
梔子和青蒿對視一眼。
青蒿眼睛飛轉,一臉狡黠,像是在打着什麼壞主意。
梔子低頭,狠狠皺眉。
宮裝宮女搖搖頭,道:“昨晚趕工,針腳有些粗糙,你不介意就好。”
程槿年急忙回答:“不介意,我很喜歡。”
“那就好。”
宮裝宮女一笑,隨即拿出另外兩套給梔子和青蒿。
“兩位姑娘,因爲不知道你們的身形,這兩套胡服都是標準款式,勞你們自行挑選一件。”
梔子首先選了一件淺藍色胡服:“謝謝姐姐。”
她皮膚白皙,穿藍色胡服能稱得她皮膚更加白皙。
只剩下一件橙色的,青蒿高興地接下。
“真好看,謝謝姐姐。”
宮裝宮女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兩人,溫婉一笑:“這都是應該的,當不得謝。”
上了馬車。
青蒿一邊解下衣裳,一邊對着程槿年低聲擠眉弄眼:“槿年,沈公子對你可真用心,居然連你衣服的尺寸都記下了,嘖嘖嘖。”
梔子不語,深深地看着程槿年。
程槿年不以爲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少取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當哥哥當上癮了,沈夫人經常給我送衣裳,他知道了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