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年滿臉沉思地回到了屋子。
青蒿好奇問道:“咋了?不是去見梔子嗎?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程槿年簡單解釋了一句:“梔子應該遇到了什麼事兒。”
青蒿一頓,八卦地湊了過來:“嗯?”
“快給我說說。”
程槿年無奈:“……我也還不知道,我約明日一起去莊子,等她告訴了我,我回來再說與你聽。”
青蒿急忙點頭:“好。”
兩人一直無話不淡,對彼此知根知底。
除了自己是穿越的、身上帶着空間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沒有告訴她之外,程槿年也就只有她和沈聽肆的事情還沒有向她坦白。
因爲她知道,一旦青蒿知道這事兒,定然會讓她接受沈聽肆。
或許,還會告訴老太君,讓她替自己做主。
這不是程槿年想要看到的。
……
翌日。
她去宣平侯府接人,過了約定時辰一盞茶,梔子才姍姍來遲。
她聲音帶着幾分急促:“快走吧。”
程槿年連忙吩咐:“快些離開。”
她又看向一旁的吳婆子:“吳婆婆,麻煩你去車外坐一會兒。”
“好咧。”
等吳婆子出去,她才認真的看着梔子:“說吧,到底怎麼了?”
梔子大哭出聲,朝着她撲了上來:“槿年,我命好苦啊,嗚嗚嗚嗚。”
程槿年輕輕拍撫着她的輩,溫聲道:“辦法總比困難多,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
“快別哭了……”
在她的安撫下,梔子漸漸收住了哭,她紅着眼圈,沙啞地說起了事情的原由。
原來,她被定國侯府二房的少爺看上了,想要納她爲妾。
定國侯府二房是老侯爺的兄弟,早已分家,因爲同住在京城,所以交往密切。
顧家二房的老爺平庸木納,沉溺酒色,妻妾成羣,膝下足足有八子五女。
看上梔子的,正是他家的七哥兒,也是二房當家主母的小兒子,從小嬌生慣養,養成了霸道紈絝的性子。
相比顧二老爺,他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雙十年華,已經是滿進城上流人家皆知的浪蕩子弟,京城有名氣的花娘都和他有一腿。
這樣的人,那家願意把費心費力養大的姑娘嫁給他?
低娶倒是可以。
可顧二夫人眼高手低,看不上小門小戶的姑娘,只想娶貴女,於是,這顧七少爺至今也還未娶親。
顧二夫人急得上火,他倒是樂得輕鬆自在。
梔子這些年在大姑娘身邊當大丫鬟,性子也變得潑辣起來,見狀,毫不客氣的罵了他一通。
顧七少爺一時愣住了。
梔子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越過他離開了。
原本以爲只是一個小事兒,沒想到,幾日後,又碰到了他。
她才知道,這人是二房的七少爺。
他開門見山,說要納梔子爲妾,一臉信誓旦旦。
梔子驚怒交加,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顧七少爺惱羞成怒,下定了決心要娶她。
梔子嚇得跑回大姑娘身邊。
她慌張得把這事兒告訴了大姑娘,主僕臉色都很難看,還沒等想出對策,定國侯老夫人喚她們去壽安堂。
顧七少爺真的個滾刀肉,他直接找上定國侯老夫人,向她求梔子。
定國侯府老夫人很喜歡這個嘴甜的侄子,耐不住他糾纏,答應了下來。
聽到這裏,程槿年忍不住插嘴:“定國侯老太君答應了?那你……”
“沒有。”
梔子摸着眼淚:“大姑娘替我拒絕了老太君。”
聞言,程槿年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
下一刻,她緊張兮兮道:“那老太君可是惱怒大姑娘了?”
“嗯。”
梔子感動不已:“老太君發了大火,可是大姑娘咬牙死也沒有鬆口。”
程槿年感嘆:“大姑娘是個好主子,不枉費你這麼多年對她忠心耿耿。”
“原本侯爺去了邊境,老太君偏愛大姑娘多一些終於壓過了雪黛的風頭,可因爲我這事兒,老太君刻意提拔雪黛,現在大姑娘在府裏很是艱難。”
梔子滿臉痛苦:“都是我的錯,還不如……”
程槿年斬釘截鐵的反駁:“你沒錯,大姑娘也做得對。”
“大姑娘下了顧老太君的臉,即使後面服軟,她心裏也有一個刺。”
“再者,大姑娘這般容易服軟,豈不是讓她們更加變本加厲?”
梔子愣愣點頭:“你說得對。”
下一刻,她滿臉猙獰:“都是侯爺的錯,要不是他寵妾滅妻,怎會如此?”
“我真的不明白,男人爲何變心得如此快?”
“明明大姑娘剛嫁給侯爺的時候,他們還是很恩愛的……”
聽到這話,程槿年也不由得惆悵的嘆息一聲。
是啊。
人心爲何如此易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