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槿年沉默。
這話說得也沒錯。
這事兒落在誰身上也忍不了啊。
二夫人性子又不是能忍的，六姑娘嫁出去她鬆了一口氣，可不得想起七姑娘來。
說服了自己，她又問道：“老太君怎麼說？”
青蒿說：“老太君什麼也沒說，讓二夫人自己看着辦。”
程槿年默然：“這樣啊。”
看來，老太君是徹底厭了七姑娘，不想再管她的事兒了。
青蒿嘖嘖稱奇：“上次柳姨娘這麼下陳舉人的面子，沒想到陳舉人居然毫不介意，還是想要求娶七姑娘。”
程槿年驚訝了：“還是那個陳舉人？”
“對啊。”青蒿點頭：“要不然，你以爲二夫人有精力給七姑娘相看？”
也是。
程槿年深以爲然。
當時，二夫人忙着六姑娘的婚事，哪裏可能有心思分給七姑娘。
青蒿看了看左右，湊近她耳朵悄咪咪道：“聽說，那位陳舉人偶然在寺廟裏看到過七姑娘，對她一見鍾情呢。”
程槿年驚訝得瞪大了眼睛：“竟然有此事？”
“千真萬確。”
青蒿揚起下巴：“你猜我從哪裏聽說的？”
程槿年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從哪兒。”
“嘿嘿，是我偷聽到二夫人和夏冬姐姐談話。”青蒿壓低嗓子：“夏冬姐姐不贊同二夫人將七姑娘許配給陳舉人，覺得便宜了七姑娘呢。”
“二夫人讓她不許再說這些話。”
“二夫人果然是個心地善良的。”
青蒿由衷點頭：“是啊，看看柳姨娘做得事兒，再看看二夫人，這二老爺是眼睛瞎了不成，怎麼會看上柳姨娘？”
“這話你也敢說？”
程槿年也同意，但是面上，臉色一沉，狠狠地敲了敲她的額頭，語氣嚴肅。
青蒿雙手按着額頭，乖巧認錯：“哎呦，我一時嘴快，不說了……”
“哼。”
程槿年這才滿意，收起了嚴肅的表情，關切地看向她：“真的很痛？我沒用多大力啊……”
青蒿臉上痛苦一收，擠眉弄眼：“嘿嘿，騙你的。”
程槿年：“……”
“青蒿，你給我站住！”
……
二月初四。
今天，是六姑娘三日回門的日子。
二夫人一大早請安的時候就心不在焉，衆人對此心知肚明，老太君沒有多留四人，說了幾句話就讓她們回去了。
辰時二刻。（早上七點半）
一個小丫鬟喜氣洋洋地進來稟報：“老太君，六奶奶和六姑爺來給您請安了。”
老太君面露喜色，急忙擺手：“快快請進，槿年，你也去。”
“是。”
程槿年大步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六姑娘和路朝聞二人。
六姑娘抿着小嘴目不斜視地走在前面，路朝聞不急不緩地跟在後面，身後，綠蕪一會兒看看六姑娘，一會兒看看姑爺，臉上帶着擔憂。
程槿年挑眉，心裏暗道：小夫妻鬧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