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打斷了衆人的爭吵。
“都給我閉嘴！”
老太君臉色難看：“一個個都是當家的老爺主母，像個市井潑皮潑婦一樣像什麼話！”
老太君用極具壓迫的視線從衆人臉上一一掃過，一字一句道：“我何時說了要讓小八或是小五代嫁？”
四夫人又驚又喜。
什麼？
母親沒有讓小八替嫁的意思？
太好了！
其餘幾房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宣平侯首先發問：“母親，如果不讓小八或者小五代嫁，那咱們該選誰？”
吳氏緊隨其後：“對啊，除了她們兩個還有誰。”
其餘幾人沒說話，卻也緊緊地盯着她。
老太君語氣深沉：“咱們這麼大個侯府，難道只有小五和小八兩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
衆人若有所思。
事關自己，四夫人腦子轉得飛快，靈機一閃問道：“母親是想在府裏的丫鬟中挑選一個……”
這話一出，衆人恍然大悟。
“沒錯。”
吳氏擰眉：“可是，若是陳舉人得知此事，怕是不好交代。”
陳舉人原本只想要七姑娘，她們交不出來人，還給人家一個丫鬟敷衍了事，設身處地一想，都不太可能善了。
老太君冷笑一聲，反問道：“難不成換成小五或者小八就能交代了？”
衆人啞口無言。
“既然如此，那何必委屈我乖巧懂事的孫女？”
“陳舉人那裏，我們自然也不能敷衍了事，等他來迎親，想辦法和他透露這事兒，小七逃婚一事傳出去不僅我們丟臉，他面上也無光，相信他知道該怎麼做。”
老太君語氣自信沉穩：“當然了，這事是我們侯府對不起他，日後再多多補償他便是了。”
聽完這話，衆人臉色都是一鬆。
四夫人不停地點頭：“母親說得即是，兒媳同意。”
“兒媳也同意。”二夫人頓了頓，接着道：“小七畢竟是二房的人，這件事兒二房也要負責任，替嫁的人選就從二房出吧。”
這話一出，衆人不由得驚訝得看向她。
二老爺面露覆雜。
她厭惡林寒姣是府里人盡皆知的事實，沒想到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高堂上，老太君難看得臉色因爲她的話和緩了幾分。
“呵呵，老二家的，你有心了。”
說着，她話音一轉：“不過，我已經有了人選。”
“嗯？”
“母親想選誰？”
程槿年感受到了好幾道視線掃視她，“……”
“林寒姣犯的錯，就讓她的人去承擔吧。”
老太君不容置疑：“她院裏的襲湘忠心耿耿，我看就讓她去代嫁吧。”
衆人猝不及防。
四夫人第一個響應：“兒媳同意。”
二夫人緩緩點頭：“兒媳也同意。”
三夫人點頭。
其餘幾個老爺都不置可否。
就這樣，人選就這麼定了下來。
……
柴房。
襲湘被脫去了外衣，關在了裏面。
二月的夜晚還是很冷的，半個時辰不到，她整個人凍的渾身發抖。
半昏迷半清醒之間，吱呀一聲開門聲在她耳邊響起。
她還以爲自己幻聽了。
下一刻，一個溫柔中不失威嚴地聲音響起：“快，把她扶起來梳妝打扮，要快！”
“是。”
然後，襲湘就感覺自己被架了起來。
程槿年看着面色慘白，意識不清地襲湘，心裏也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憫。
同爲丫鬟，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