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是好的。”她一臉動容地拉着二姑娘的手，語氣歉疚：“以前是母親對不住你，讓你受了不少委屈，現在想來，我實在是被豬油蒙了心。”
二姑娘淡笑着搖頭：“母親說的這些我都記不得了。”
這自然是假的。
四夫人對她的確不好，但是她有祖母護着，也沒有喫太大的虧。
不過，她沒遭罪，總有人遭罪。
那人就是她的姨娘。
在嫡母手下過活，這些年就沒過過一天舒坦日子，她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四夫人沒有收嘴，坦蕩地繼續說了下去：“還有你姨娘……我是嚇了眼才把你父親當成寶，讓你姨娘遭了不少罪。”
聽到這裏，二姑娘臉色微變。
四夫人裝作沒有發現她的不自然，自顧自地說：“等我去了，你父親定然要帶那個女人回來，我知道你姨娘是一個傳統的女子，肯定是受不了的，因此，我特意和你祖母求了個恩典，讓你能夠將你姨娘接到您哪裏去。”
“你祖母已經答應了，你的想法如何？”
二姑娘傻了。
她聽到了什麼？
母親讓她將姨娘接到家裏養老，她沒有聽錯吧……
許久，二姑娘終於消化了這個驚人的信息。
她忍不住露出狂喜之色：“母親說得可是真的？”
四夫人重重點頭：“千真萬確。”
二姑娘激動不已，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多謝母親大恩大德，女兒無以爲報。”
“無需如此。”四夫人淡然擺手：“就當是我給你姨娘的道歉吧。”
二姑娘默然。
她沉思了一會兒，眼裏閃過堅定，擡頭看着四夫人，做出了發誓的手勢，一字一句道：“我發誓，日後我定然會將八妹妹和七弟當做一母同胞的弟妹看待，小八有的，他們也不會少一分一毫。”
四夫人眉頭緊皺，不贊同道：“你這孩子！都說了你姨娘的事是我的彌補，哪裏需要你發誓？”
二姑娘羞澀一笑。
四夫人長嘆一聲：“唉，真是拿你們沒有辦法。”
兩人默契的揭過了這一茬，開始閒聊起來。
半個時辰後，四夫人主動開口：“檎兒，你快去看看你姨娘吧，別讓她等着急了。”
“是，母親。”
目送二姑娘離去，四夫人眼裏最後一絲不安消失，整個人像是卸掉了巨大的包袱。
她心裏喃喃自語：真兒安排好了，小七也安排好了，自己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
翌日。
八姑娘定親順順利利的完成了。
衆人還沒有高興太久，當晚，四夫人就倒下了。
程槿年就看到八姑娘顧不上換下精緻的禮服和釵環，提着裙襬淚流滿面地朝外狂奔。
她眼睛也不由得有些酸澀。
“四夫人，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這次，老天爺沒有再心軟，太醫來整治，說四夫人喪失了求生意志，最多三日可活，讓府裏可以開始準備後事了。
八姑娘頓時雙眼一翻。
七少爺和八少爺如遭雷擊，整個人站在原地動彈不了。
得知消息，老太君也不由得身子一晃，臉色瞬間疲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