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老太君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得看着程槿年:“你這丫頭,這麼大的事兒怎麼都不和我說一聲?”
程槿年低下了頭。
老太君見她這樣,有些頭疼地擺了擺手:“算了,事情過去就過去吧,我也懶得追究了。”
程槿年臉色一鬆。
“不過,”老太君話音一轉:“這次瞞着我就算了,不許有第二次知道嗎?”
程槿年眼神感動,乖巧點頭:“奴婢知道了。”
“這就好。”老太君滿意一笑:“時辰也不早了,伺候我洗漱之後你也回房休息吧。”
“是。”
……
當夜。
程槿年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她喃喃自語:“怎麼會有這麼下作的男子?”
當時從老太君處得知消息時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這件事情不由自主地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面,然後,她便發現了蹊蹺……
昨日自己對潘超如此不客氣,若他不傻,定然不會覺得自己對他有情,那麼今天此舉,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爲何?
爲了報復她。
昨日他說,打算離開京城去平洲曼孃家裏,如果讓他得逞了,自己隨他離開京城,豈不是就成了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了?
想明白這個道理,她悚然一驚。
她一臉後怕:“還好,還好我陰差陽錯讓老太君知道潘超有了心上人的事,否則還真的讓他得逞了。”
雖然自己知道之後會拒絕,但是總歸是徒增煩惱。
第二日,程槿年伺候完畢老太君,便急匆匆換了一身衣裳溜出了侯府。
她目不斜視,一路疾走。
很快,在一家平凡又普通的宅院門口站定,深吸了一口氣,擡起了手。
“扣扣扣。”
沒過一會兒,腳步聲從裏面響起,然後一個略帶警惕的女聲響起:“誰啊?”
“請問,這裏可是曼孃的家,我和潘超認識,有要事找曼娘商議。”
門背後,蓮心面無表情地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隨即恢復平靜。
“稍等,我這就去稟告我們姑娘。”
程槿年客氣迴應:“好,麻煩了。”
沒過一會兒,門打開。
“謝謝。”
她跟在蓮心後面,剛邁進屋子,一眼就看到了炕桌邊上坐着的一身月白色衣裳,樣貌清秀可人,氣質柔弱的女子。
此人,真是前幾日程槿年看見過的那一位,名叫曼孃的女子。
曼娘柔聲開口:“姑娘怎麼稱呼?”
程槿年笑了笑:“我叫程槿年,曼娘姑娘喊我槿年便是。”
曼娘有些失態:“槿年?”
一旁,蓮心的眼神也有了起伏。
程槿年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怎麼了?”
曼娘回過神,柔柔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程槿年眼神帶着一些異樣的看着她,淡淡道:“哦。”
這眼神?
曼娘心裏猛地一跳。
她用盡所有力氣維持原本的淡然,自然地轉移話題:“不知道槿年姑娘特意到訪,所謂何事?”
聽到這話,程槿年頓時將腦海裏的狐疑拋之腦後,一臉鄭重地開口:“曼娘姑娘,接下來我說的話,或許會讓她傷心難過不相信,但請您一定要聽我說完。”
曼娘臉色微變。
程槿年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沒有停歇說:“潘超不是良配,他對你另有企圖。”
曼娘強忍住心裏的驚詫,一臉憤怒地打斷她的話:“你胡說,潘大哥不是這樣的人。”
程槿年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存在?
“我說得句句屬實,昨日他還去了宣平侯府向我提親。”
程槿年斬釘截鐵:“侯爺派人將他狠狠打了一頓,隨即丟出了侯府,全府的人都知道,曼娘姑娘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打聽一番,看看我說得是真是假。”
同爲姑娘家,她不忍心看到曼娘受潘超那個僞君子的矇騙。
曼娘臉色慘白,嘴還硬着:“……不,不可能。”
程槿年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她是相信自己所說的了。
目的達到了,她也不想再呆在這裏惹人嫌,於是提出了離去。
曼娘靈魂出走,毫無反應。
蓮心擠出一個笑:“奴婢要伺候姑娘,就不送槿年姑娘了。”
程槿年求之不得,轉身就跑。
離開之前,她回頭張望了一眼,自言自語道:潘超,你還不知道我早就發現你的祕密了吧?昨日之辱,我要讓你人財兩失才能接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