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聽完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皺眉問白思兮:“他說的可是真話?”
傅唯安笑容一僵,完了,白思兮不會扯謊,一開口就要露餡。
白思兮也沒說是不是真的,只說:“他們是有婚約,雙方家長見過面,對彼此很滿意。”
之前傅唯安不還說他娘逼着他下聘麼?
聞言,傅唯安暗暗鬆了一口氣。
月溪似是有些失落,又像是放鬆許多,淺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人所難。這位姑娘肯冒險跟來,想必對傅公子一往情深,我又何必特意拆散他們?”
長霖實在聽不下去了,“城主!”
月溪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強求不得。”
傅唯安連連點頭。“是嘛,不要強求。有病就得找大夫,相信一塊石頭去沖喜,怎麼可能會好?我白姨的夫君就是大夫,不如讓他給城主看看?”
說着,傅唯安看向遊南蕭。
除了逼婚這件事之外,傅唯安對月溪的印象還不錯,也不是真的想看着她去死。
月溪不抱希望道:“我的病,大夫救不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傅唯安一直在給遊南蕭使眼色。
遊南蕭想了想說:“城主中了寒毒,若非自身是冰靈根,且那位兄臺是火靈根,以血養身,如今也不會好好活着。這種症狀應該是被白霜蟲咬過,服用玉炎丹便可解毒。”
他特意用的是另外一種表達方式來試探,也是丹師洞府中,他看過的書裏寫的內容。
月溪卻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反而有些驚訝道:“公子是丹師?”
果然……
遊南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微微頷首道:“算是。”
長霖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什麼叫算是?”
白思兮看遊南蕭那樣,就知道他想長篇大論,乾脆接過話說:“就是沒有證書,但能煉丹,喫不死人。”
啊這……
衆人一陣沉默,聽起來就不靠譜。
遊南蕭無奈的看了眼小媳婦,伸手勾了勾她的掌心。
白思兮回了他一個眼神,那意思——少羅裏吧嗦。
“既然公子能說出我的病症,也能說出可以治療的丹藥,不知可否煉製出來?若能煉出丹藥,無論有沒有用,必有重謝。”
講道理,傅唯安真沒聽懂什麼冰靈根和丹藥,總覺得很玄乎,但結果跟他預想的一樣。
遊南蕭從儲物玉佩中拿了一個小紅瓷瓶出來,“這便是玉炎丹。”
月溪微愣,接了過去,“多謝公子。”
白思兮跟遊南蕭嘀咕,“你這是幾個月前煉的丹,保質期過了沒?”
遊南蕭猜測這個保質期應該說的是藥效,低聲道:“那個瓶子可以讓丹藥的藥力不流失,五年之內沒問題。”
白思兮歪頭看他,“這麼好的瓶子你就送了?”
“每五日喫一粒,得喫一個月呢。換成別的瓶子,藥力會流失。”
倆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小木屋也不算大,而且就這麼點距離,又沒加什麼隔音結界,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
月溪告訴他們:“煉製這樣的丹藥瓶,所需的黏土,我們可以送,只是無人能做。若能聯繫上星城的人,那就好說。”
“星城?你們不是說不能出去?”
冥魚……該不會就是那些食人魚吧?
白思兮見傅唯安欲言又止,說:“要不你們先回去喫個藥休息一下?我們聊一會。”
這明擺着趕人走的話讓月溪哭笑不得,“好。”
正好,她也可以想想送點什麼東西給他們當做謝禮。
“若你們想出來,可以搖響井邊的銅鈴,我聽到後,自會開啓結界。”
囑咐完,月溪纔跟長霖離開。
出去後,長霖遲疑道:“城主,你真要喫這個藥?”
“嗯。”
“不如讓屬下先喫?”
月溪搖搖頭,“你沒有寒毒喫這個做什麼?是不是解毒丹,喫下自會知曉。”
他們以禮相待,若白思兮幾人想毒害她,那她也不會客氣。
其實,月溪更覺得他們說的是真話,畢竟這確實是裝丹藥的瓶子。
打開藥瓶,丹香濃郁,似乎比她以前見過的丹藥更好。
玉炎丹她認不出,但丹藥好不好,她還是能認得。
隨便倒了一顆丹藥出來送入嘴裏,附骨的寒冷消散許多,月溪只覺通體舒暢。
“城主?”
月溪驚喜的握住他的手,“感覺到了麼?”
自從中了寒毒,她的手一直都如死人般冰冷,如今終於變得溫熱。
長霖全身僵住,不自在的嗯了一聲。
他們的欣喜,小木屋裏的幾人並不清楚。
關上房門,傅唯安就被林芊芊狠狠的踩了一腳。
由於傅唯安沒有穿鞋,腳趾非常疼。
“還不鬆開?”
林芊芊把肩上搭着的手拍開,哼了一聲。
傅唯安疼得不行,坐在牀邊幽幽道:“大姐,你要謀殺親夫啊?”
“你算什麼親夫?”林芊芊瞪着他。
“你都冒死過來找我了,放心,我傅某絕對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等回去,便三媒六聘娶你爲妻。”
“我呸!”林芊芊咬着後槽牙道:“我那是被人抓來探路,讓思兮姐救下,順便幫她來找你的,不然你以爲我會在意你的死活?”
“是麼?”
傅唯安對她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白思兮聽得腦殼疼,“你倆有完沒完?要不我們挪個地,讓你們繼續掰扯?”
林芊芊這才閉嘴。
傅唯安也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神情嚴肅道:“這裏很不對勁,與外面的地方沒什麼聯繫。你們應該是看見我送出的信纔會過來吧?”
白思兮有個疑問,“你怎麼知道那個魚會從你家井裏出來?”
“白姨有所不知,那冥魚可以去任何水域,只要信念足夠,從城主說的空間縫隙出去即可。我這段時間在沙城,送了上千封信出去,你們收到了多少?”
遊南蕭說:“其他不知,到你家井裏的只有一條。”
“那我還算幸運……”
認真說起來,他放生那麼多條冥魚,確實只有一條冥魚給他很不一樣的感覺,當時他以爲沒了希望,又格外想家。
誰知,只有那條冥魚把他的信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