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搖鈴聲，月溪開啓了空間結界，睜開眼，坐等他們過來。
傅唯安應當同他們說了沙城的情況。
他們過來也好，月溪也捨不得讓遊南蕭這個能煉出無暇丹的丹師，死在空間裂縫裏，必須要好好告訴他們外面確實非常危險。
只擺了桌椅的大房間內，桌上擺了茶水和果子，兩扇大窗戶敞開，晚風時不時的吹來。
月溪擡眼看去，只見白思兮身邊多了一條銀色小龍，龍角和龍爪都有，分明就是一條真龍。
“這是？”
白思兮順着她的眼神看見了小銀龍，“契約獸。”
月溪驚疑不定的看了看白思兮，她真沒看出來這還是個化神期以上的前輩。
若非如此，怎能與龍族簽訂契約？
哪怕是平等契約，若一方太弱，也是不能生效。
察覺月溪的眼神不對勁，白思兮問：“有問題？”
“……沒。”
月溪再次看向白思兮，眼中帶着些尊敬，如同看長輩。
這種眼神一般是用來看老爺爺、老奶奶的，白思兮被她看得不自在，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聊聊？”
“好。”
衆人各自入座。
白思兮直言道：“我夫君救了你，有些事，你是不是該說實話？”
月溪點點頭，“這個自然。”
“那好。”白思兮繼續問：“鬼王墓穴在哪？”
月溪微愣，隨後搖搖頭，“鬼王沒有墓穴。他被魔氣侵蝕、喪失理智，四處作惡。之後，十二護法勉強讓他恢復一點神智。爲了不傷害所有人，鬼王自毀根基、身形俱滅。後來，遭了天譴，城四分五裂，困於虛無空間。”
“天譴？”
小銀龍饒有興趣的看着月溪。
“有何不對麼？”月溪不太懂他這眼神的意思。
“一般來說，遭天譴的人十惡不赦，已經危害到一個小世界的程度。如果一座城的人都有罪，你們不可能活到現在，絕對是全城被雷劈死。更何況，你說鬼王已經自殺謝罪，根本不可能再遭天譴。”
白思兮問：“那是什麼？”
小銀龍面對白思兮，笑得沒有那麼高深莫測，趕緊告訴她：“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座城根本不屬於這個小世界，只是依託於鬼王存在，他身死道消，這個空間自然就會潰散。好比我有一個芥子空間，且足夠大，我的實力還能讓空間顯形，但沒有跟外面的小世界融合，大家在我的空間裏安居樂業。然而有一天，我死了，這個空間就會消散。”
聽到這，遊南蕭說：“這也並非消散。”
“那就說明，這裏有一部分規則跟小世界融合了，但還沒完全融合，所以成了現在這樣。”
遊南蕭不解道：“規則？”
這個白思兮知道，“每個世界都有它運行的規則，我的空間也是這樣。而我可以隨意修改規則，比如日出、日落，時間流速這些，在我的空間裏，我就是唯一的神。外面的世界就是一個大空間，制定規則的人就算是你們說的神好了，外來的空間想融合，就得符合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不然會排外。”
小銀龍諂媚的笑說：“主人說得對。現在鬼城的情況就是融合到一半，它的主人死了，因此分裂開來，但又沒完全消散。”
哪怕不懂這些東西的林芊芊和傅唯安，聽到最後也差不多明白了。
傅唯安有個疑問，“那爲什麼有守墓人？而且，有兩撥守墓人。”
月溪困惑道：“什麼守墓人？”
白思兮隨口道：“是我們那邊的人。”
林芊芊也反應了過來，“對啊。我們得到的消息，就是這邊有個鬼王墓，有長生不老藥，還有神兵利器，反正想要的東西都有。”
月溪：“……嗯？”
遊南蕭沉思後道：“這也並非是假話。丹師的丹藥可以讓人延年益壽，天賦高的人，修煉到一定境界，能活幾百上千年，神兵利器恐怕指的是煉器師。”
月溪瞭然，“你們那邊沒有這些？”
作爲待在這裏最久的傅唯安，心裏有疑惑也沒透露太多，因此，月溪對他們的世界不太瞭解。
其他人也不會聊這種事，都是來找寶藏的，咋咋呼呼死了的人不在少數。
在這裏真正能留下的人，絕大部分來自其他分裂城。
“哦豁。”
小銀龍小腦瓜轉的飛快，“我覺得，那個守墓人是鬼王安排的。他跟外面的世界有聯繫，讓那些人散佈消息，目的不是真讓人來掘他的墓，而是把這些分裂的城合併。”
林芊芊驚訝道：“還能合併？”
“當然！只要有一個領悟空間法則，且實力很強的本世界人幫忙，事情還挺簡單的，比如我家主人。”
白思兮面無表情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小銀龍笑說：“可是你被這個世界接納了呀。你在這有身份，夜鳴國國師，也在這成了家，還有一羣朋友，也有不少人感激你的幫助，他們都認可你是這裏的人。而且，主人是在這邊領悟的空間法則，所以，你可以幫他們把鬼城拼湊在一起並徹底融入。”
她被接納了麼？
所以，她也算“本地人”？
白思兮仔細想想，莫名多了點歸屬感。
遊南蕭溫柔的看了看小媳婦，握着她的手緊了些。
傅唯安問：“那鬼王怎麼不先成爲這個世界的人？”
“他嘗試過，不然你以爲怎麼融合了一點？只是他本身帶着一個相當於小世界的空間過來，融合起來很費勁，你們知道有這個城的存在，所以，城就存在於這個世界。倘若你們漸漸遺忘了它，它也會消失。現在不就在消散了嗎？我能感覺到這裏每時每刻都在縮小。”
小銀龍輕嘆一聲，看了眼白思兮，又說：“主人又不認識他們，不幫也沒關係，再過個一兩百年，這裏就會徹底消失，對你們那邊沒有影響。出去也很簡單，這邊應該有不少空間裂縫，把其他人放空間裏，主人出去，他們也會跟着出去。”
月溪不認爲他們說的是假話，可白思兮這懶洋洋的樣子，一定會怕麻煩，畢竟鬼城的人，跟她沒關係。
思索再三，月溪決定把好處跟白思兮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