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他如今會成爲賞金獵人，不過是因爲原身的願望罷了。
這對他而言是桎梏，同樣也是約束。
沈陌說不清楚這對他而言到底是好是壞，但他能明顯的感受到，系統選擇的這些世界。
明面上原身愛錯了人，實際上只是在選擇上，原身選擇了一條在旁人看來是錯誤的路。
可是，那對於當時的原身而言，只是一個選擇，一個心甘情願的代表而已。
等塵埃落地，原身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後悔了，然後有了沈陌的到來。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沈陌向來都是清楚的認爲，他所來到的世界，不過是原身所處世界的平行空間。
有些事情大同小異，但有些東西卻是南轅北轍。
這也是沈陌從來不去刻意的幫原身“報復”的原因，除非，原身明確的表明要報復。
不然，他都是將對方當做路人，懶得搭理半分。
……
眼見着天色暗沉了下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稀少了起來。
沈陌和幾人對視一眼，便各自朝着事先商定好的方向而去。
蹲守在不同的角落裏，這幾個地方，看似隔得不近，卻能讓另外幾人快速的到達目的地幫忙。
守在漆黑巷角處的沈陌擡頭望了望天色，又將手掌舉起，目光落到手掌中央處。
那裏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流動，再仔細看時，才能發現，那是一個小型陣法。
陣法和沈陌佈下的主僕陣法一模一樣。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些微熱意，沈陌擡眼看了眼四周。
現在還不到六點，帕特里克就來了？沈陌輕輕蹙起了眉，目光在四處環顧着。
陣法傳來的熱意告訴他，帕特里克離他不足五十米，只是具體在哪個方位，並不明顯。
突然，沈陌眼前出現一道黑影，他微微側身，那道黑影躥入漆黑的小巷中。
沈陌轉身，有着陣法的手微微攥起，他朝着巷子裏看去，眸光一閃。
“帕特里克，今天的教訓，你似乎還沒有喫夠啊？”
說着，沈陌手指微動，原本躲在巷子裏的帕特里克突兀的出現在巷口。
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撞向沈陌，正正好地被沈陌的手扼住脖頸。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有微弱的路燈光芒。
兩人站在小巷口，正好被陰影籠罩住，沈陌看着帕特里克赤紅的瞳孔，突然嗤笑出聲。
“都說吸血鬼面容殊麗無邊，仔細一看，也不過如此嘛~”
沈陌說的是實話，看到帕特里克的赤色瞳孔，他忽然想起自己成爲樹妖那一次，也是赤紅色的瞳。
看着卻像是上好的琉璃，剔透晶瑩，很好看。
而且，妖嘛，很少有醜的，面容自然是比帕特里克好看。
被沈陌死死扼住喉嚨的帕特里克緊緊地盯着他，那雙眼在沈陌話落的一瞬，愈發紅豔了起來。
他望着沈陌那頭金色的短髮，看着沈陌眼中的不屑，突的憤怒不已，垂在身側的手成爪狀。
朝着沈陌的胸膛而去，卻在觸碰到沈陌的瞬間，彷彿受到了什麼桎梏一般，進不得半分。
卻始終不能得手。
沈陌看着他的動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隨即鬆開扼住帕特里克脖頸的手，一邊嘆着。
“嘖，雖然生着人的樣貌，但，吸血鬼終究還是吸血鬼，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不過是個擬人的怪物罷了。”
帕特里克原本要逃的步子，在沈陌這句話下生生頓住，他眸色狠厲的看着沈陌，卻不再動手。
畢竟，他也知道，他傷不了沈陌。
“你，對我做了什麼？”帕特里克出聲，目光直直地對上沈陌的眼。
卻見沈陌眼帶笑意的開口，“你不是想讓我做你的血僕嗎？同樣的道理，我把你做成我的僕人了。”
說着，沈陌還饒有興致的反問，“誒，你說，身爲僕人的血族，應該怎麼稱呼？”
“人類，你惹怒我了！”
聽着沈陌將他與血僕相提並論，帕特里克整個人的氣勢顯得陰鷙鬼魅了起來。
他擡手把路邊的鐵桿路障拿起，朝着沈陌而去。
對此，沈陌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反而還換了個舒坦的姿勢靠在牆上，一邊提醒着。
“事不過三，不聽話的奴僕，是要受到懲罰的……”
話落，帕特里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將鐵桿往自己身上打。
腿上，胸腹上，發了狠的打，帕特里克都受不住的痛呼出聲，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
他帶着血色的眸子總算看向了沈陌，身上的痛意和那完全不受控制的動作。
無一不告訴他，他惹不起沈陌。
“我……錯了……”
帕特里克咬牙切齒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動作總算停頓了下來，他也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再三的試探，帕特里克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如今整個人跪在原地，除了手，身上每一處都是自己打下的傷痕。
他試圖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剛纔的力度太大，腿已經被打折了。
帕特里克的面色扭曲着，此時此刻看上去難看極了。
“踏——踏——踏——！”
沈陌邁着步子走了過來，半蹲下身子，伸手將帕特里克的下巴擡起。
臉上的笑意越發深切，只聽他道，“知道錯了？”
帕特里克對上沈陌的眼，嘴裏傳來的血腥味和身上傳來的痛意讓他無法反駁什麼。
只是嘴脣微張的答着，“是的。”
“就這樣？”沈陌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滿。
卻見帕特里克咬了咬牙，又繼續開口道，“我錯了……主人……”
聽到這裏，沈陌滿意的挑挑眉頭，鬆開擡起帕特里克下巴的手，藉着帕特里克還算乾淨的衣服擦了擦手。
也不去管要死不活的帕特里克，而是站在他身邊，緩緩開口。
“聽說血族親王的鮮血，對於低等吸血鬼有很大的誘惑力，正好，今夜做個實驗。”
說着，沈陌垂眼看了看鮮血往外滲的帕特里克，一邊閉着眼試圖用神識感受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