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遞來從宮中傳出的信件,打開信件,裏面無非就是說一些,明日來就是,舅舅也正想看看這新入門的夫郎。
同時,這也相當於一個憑證,有這東西,就能入宮了,不然,他一個皇商,無人召見,還真不能隨意進出。
得了肯定的消息,沈陌又和易青楓好好囑咐了一番,二人才各自回到房間。
翌日一早,兩人出了門,坐上了馬車上。這一路走得不慢,可到沈貴君所在的宮殿時,已經臨至午時。
在見到那位沈貴君的時候,沈陌倒覺得此人不施粉黛,卻勝過身旁的一切。
就是那隨意的姿態,也都流露出道不明的風韻,真真是,美人兒啊。
沈貴君受着兩個小輩的一拜,這才朝着沈陌道。
“這時間,過得可真快。還記得我初入宮時,你纔不過滿月,如今,也是旁人的妻主了。”
這話像是在感慨年華易逝,沈陌聽着,一邊輕聲應答一句。
“舅舅倒是一如當初,你我站在一塊,旁人怕是以爲您是我兄弟呢!”
話落,沈貴君嘴角上揚,嗔怪的看了沈陌一眼,目光才轉向另一邊的易青楓。
“都是妻主了,還跟個皮猴子一般。你這夫郎,倒是有個好顏色。”
說着,將自己發上的一支簪子取下,朝着易青楓招招手。
易青楓也順着他走去,一邊微微垂頭,只見沈貴君將取下的簪子放到她的發間,一邊細細說道。
“家裏有的是好東西,我這簪子,從幼時便跟着我,如今,也算是幫阿姐,贈給你這主君。”
“既入了我沈家,便得一心一意服侍妻主,你這年歲正好,多生幾個孩子,爲沈家開枝散葉……”
易青楓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聽着,沈陌則坐到一邊,安安靜靜的喝着茶,一副與他無關的模樣。
就他現在的情況,開枝散葉是不可能了,生孩子更是不可能了。
這麼一來,這沈家,怕是就此斷了香火。
想着,沈陌突然起了收養幾個孩子的心思,不過如今想來,還爲時過早。
接着,又是家長裏短的事情,沈陌和易青楓只能聽着,偶爾應和幾句,直到沈貴君累了。
沈陌纔在臨走之際,悄聲問着,“舅舅,您爲何要舉薦安大人做治災之人?”
只見沈貴君揉了揉額角,瞥了眼易青楓。見此,沈陌只得讓易青楓在外等着。
易青楓一出去,沈貴君這才答着,“那叫安澤的郎君,找過我。”
“嗯?”沈陌疑惑,原身記憶裏可沒這些。
“女兒家花心些沒什麼,只是,你怎麼能看上那皇家的夫郎?”
沈貴君說這話時,還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只有沈陌,滿目疑惑,又聽他道。
“那安澤,找上我來,說是不願嫁給三皇女,願與你私奔。你二人商量好了,只是安澤擔憂家中母親。”
“便拜託我,將此次立功的機會交給安家,如此一來,你二人私奔,也不會禍及家裏人。”
說到這裏,沈陌一整個大疑惑,一邊問着,“舅舅信了?”
“臭丫頭,人可拿着你的親筆書信來的,我能不信?”
沈貴君說着,又白了沈陌一眼,一邊繼續道,“我今日瞧着,那易家的也是個好的。你呀,就把那安澤,給我忘了。”
“這世上,好男兒多得是,爲這麼一個男兒,何苦來哉?”
原身留着那些,是做留戀。安澤留着那些,卻是做棋子。
二者一比較,原身就是個妥妥的傻白甜戀愛腦。
想着,沈陌擡頭看向沈貴君,一邊點頭,“舅舅說的是,當初也是年輕,如今成婚了,那些個藍顏知己,就是個笑話,無需多言。”
“只是舅舅,日後,若有人打着我的旗號前來求助,還望舅舅,莫要出手。”
“哦?那易家的,也一視同仁?”
說這話時,沈貴君眸光掠過門外,又轉向沈陌。
“是。”
沈陌應答,這沈貴君可是原身唯一的親人了,若因爲其他人,害了這唯一的親人,原身怕是會,死也不安息吧。
沈貴君聽此,臉上的笑意增大,拍拍沈陌的肩膀。
“你這丫頭,知道你是爲我好。好了好了,快出宮去吧,好好過日子就是。”
“那舅舅,我就告辭了。”
“嗯,走吧走吧,囉裏囉嗦的。”
“舅舅,保重。”
“知道了,你這丫頭,真煩人……”
二人出了宮,天色還早,兩人並沒有坐馬車,而是徒步而行。
沈陌看着易青楓那蠢蠢欲動的模樣,開口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拘束。”
話落,就對上易青楓亮晶晶的眼睛,沈陌擡手遞給她一個裝着銀子的錢袋。
“拿着,去吧。”
說着,就聽易青楓小聲的道了聲謝謝,就走到一邊,買了份喫食,還記得給沈陌來一份。
於是,兩人走在大街上,喫着熱氣騰騰的喫食,時不時笑着說兩三句話。
明明二人隔着三兩步的距離,卻在這時,瞧着分外的近。
兩人逛街逛得開心,自然也就沒注意到不遠處的茶樓上,一個男子雙手掩在袖口中。
一雙眼,滿是怨恨的看着他們。
這一路上,喫喫喝喝,等回到沈府的時候,已經打起了燈籠,才入府,管家就迎了上來。
一邊小心翼翼的道,“東家,那安家郎君,在內堂等着您呢。”
“安澤?”沈陌隨口一問,就見管家頷首。
只是,這安澤,怎麼來沈府了?他最近不該和夢裳奕打得火熱嗎?
況且,沈陌擡頭看了看天色,都暗了下來,這安澤就不怕讓人誤會?
思及安澤在原身婚後,還時不時給原身這樣那樣的曖昧態度,如今,倒也不算荒唐。
於是,沈陌說道,“帶主君下去好好洗漱一番。今日也乏了,早些休息。”
這前半句是對管家說的,後半句則是對易青楓說的。
易青楓也的確走得有些累了,點點頭應下,走出幾步遠,又回頭看向沈陌。
“沈陌。”
“怎麼?”
沈陌看向她,只見她臉上的笑容擴大,接着下一句道。
“那個……晚安!”
話落,便扭頭就走,那腳步都快了不少,徒留沈陌看着她的背影。
好半晌,沈陌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有些怪怪的……算了,還是先去看看安澤纔是。
想着,沈陌快步走向庭中,彼時,安澤站在其中,扶着那已然謝了一半的海棠花樹。
身上的衣物顯得有些單薄,與衣物截然不同的腰帶,將他那纖細的腰肢,襯得越發纖細。
整個人更是仿若弱柳扶風,平白讓人多上幾分憐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