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的樣子,擔憂不似作假,想着原身記憶裏的這羣人,也算是無功無過,姑且算是熟識吧。
於是,他轉動腳步,朝着那羣知青走去,張旺跟在沈陌身後,有些疑惑,卻還是跟上他沒有多問什麼。
隔得近了,聽到的話也真切了許多,他們之中和原身同住一起的幾個人。
你一句我一句說着話,無非就是原身在前一天身體不舒服,請了一天假。
他們下工回來後就沒見到原身,本來大家也就是搭夥過日子,關係算不上多好,也就沒人多問一句。
頂多覺得,原身去鎮上買東西去了,結果原身一夜未歸,今天上工的時候,也沒見到人影兒。
這下,大家纔想起原身來,這不,就來找村長要說法來了嗎?
村長被幾個知青團團圍住,只能說一句,“等會兒下了工,讓大家一起找找。”
這句話說來有些欠妥,但也萬萬沒有耽擱大家幹活掙工分的必要。況且,原身在這個村裏,幾乎算是討喜的知青了。
自然也就沒人會覺得他有什麼叛逆的地方,又不想將人的處境往壞處想,只能先這樣了。
那羣知青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嘴上會說幾句,卻也四散開來,朝着各自的分工地走去。
這一散開,就讓村長看到站在十步遠處的沈陌,臉上的憂愁轉爲笑意,樂呵呵的道。
“道爺,您昨天休息的還好吧?”
說着,擡手朝張旺招了招手,張旺便走到他身邊,被他摸了摸腦袋,一雙眼看看沈陌又看看自家爺爺。
“尚可,”沈陌說着,想起那個頂着原身殼子的許臨淵,頓時計上心來,問着。
“方纔他們在問什麼?”
村長也沒想着瞞着沈陌,只是長長嘆了口氣,摸着張旺的腦袋回着。
“這知青插隊,裏面有個沈知青,前些天身體不舒服請了一天假,我也沒去看。”
“今天他們說是一晚上沒回來,也不知道……唉!”
說着,又是一聲長嘆,想來也是覺得生死難料了。
聽着這話,沈陌想着,他要是告訴大家,原身已經死了。按照大家對他的信任,日後許臨淵從崖底出來。
頂着原身的殼子,要怎麼解釋呢?想想就覺得有意思。
於是,沈陌繼續說着,“那沈知青的資料可否能給我看看?”
“道爺是想?”
村長半信半疑的看着沈陌,等見沈陌點頭,才笑着應聲。
“可以可以,麻煩道爺您了。”
說着,就往家裏去,一邊還朝沈陌道,“道爺,您在這裏等會兒,我一會兒就來!”
年歲不算小的村長,步伐卻是一步追着一步,不消片刻,就只能看到一個黑點。
沈陌收回眼,尋了塊還算乾淨的地面坐下,目光深幽的朝遠處看去。
說起來,許臨淵此時的處境,他再清楚不過,完全不需要什麼所謂的生辰八字。
不過嘛,形式還是要走一下的,他現在可是道士,還是個有本事的道士,逼格不能丟。
張旺聽此,搖了搖頭,“沒有,爺爺說等那羣知青大哥哥大姐姐和咱們熟悉了,就可以提議讓他們教書。”
“爺爺還說了,教書也計公分。”
“嗯,”沈陌點頭,非常贊同。
學習這件事情,從來都是利大於弊的,無論什麼時候,你所掌握的知識,只屬於你自己。
尤其是處在這個年代,將人民的學識拉起來,學的人越多,鑽研的人也就越多。
面向更廣闊天地的機會也就越大。
也不說什麼爲國而學了,就說爲了自己,爲了自己不會因爲不識字而喫虧,也該好好學習。
識文斷字也只是最基礎的東西。
不過,這些都不是沈陌該考慮的,有些東西,會在時代更迭之中交替,他不需要去幹預什麼。
想着,沈陌又問着,“張旺,你們這裏,槐樹多嗎?”
這話問的莫名,張旺也仔細想了想,才搖搖頭,“沒有,好像只有道爺住的那裏有一棵,其他地方都沒有。”
“是嗎……”
沈陌輕聲呢喃,想起自己發現的不對勁兒,才又問着,“那槐樹是怎麼長起來的?”
“不知道,”張旺搖頭,一邊解釋着,“好像,是自己長在那裏的。爺爺也說,我們這裏明明不適合槐花樹生長才是。”
“沒想到,那棵槐花樹長得那麼好。爺爺還說,有這麼一棵樹挺好,還能喫槐花,給大家墊墊肚子。”
聽此,沈陌若有所思的轉動着目光,轉而又是一陣沉寂,只聽到幾聲吆喝。
好半晌,村長拿着一個本子,本子的紙張非常薄,看上去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般。
他翻開其中一頁,指着“沈陌”兩個字,朝着沈陌道,“道爺,您看。”
沈陌看着那兩個字後的具體內容,當真掐指算了起來,推演這個東西,他還真的會。
不一會兒,沈陌有些無語,推算結果很有意思,原身的命運應當是摔下懸崖後,僥倖存活。
靠着那本能修煉的東西,成功回到了村子,更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自己的本事。
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就算是後來嚴打封建迷信,也沒有波及到他,畢竟那個時候,原身已經是一方大師了。
總之,推演的結果就是,原身一生順遂,成了修道大家,更是將這個東西傳了下去。
叫國家添上了神祕的色彩,更是讓外敵不敢輕易冒犯。
可惜的是,一切的轉折點,在崖底的時候轉了個彎。
事情的發展也因此而變得截然不同。
村長見沈陌面色有變,頓時焦急了起來,卻也不敢催促沈陌,只得皺着一張老臉,焦急的望着沈陌。
被這麼望着,沈陌只得回着,“魂斷人死,身未滅。”
前四個字村長聽得明白,可這後三個字,讓他不太明白,於是問着。
“道爺,這‘身未滅’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