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不會嗎？”
這下，師兄溫柔的笑帶上了幾分戲謔，那邊的方清月依舊冷着一張臉，好半晌，才搖頭，“不會。”
話落，師兄又看向沈陌，似乎在好奇沈陌要說什麼，隱隱還有些期待。
就聽沈陌回着，“原來也有師尊不會的東西啊！”
“那……我可以拜師兄爲師嗎？”
“啊？”師兄還沒弄清楚沈陌的腦回路，就聽到這麼句話，一時間越發疑惑了起來。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師尊乃是尊者，我修習仙術，拜入師尊門下，這個是求學。”
“師兄廚藝好，我不會，師尊也不會，所謂達者爲師，我也可以拜師兄爲師學廚藝。”
沈陌侃侃而談，只是頂着那張小臉，怎麼看都覺得是個小大人姿態，叫人覺得好笑。
“哈哈哈，你拜我爲師，師尊就成了師祖了，”師兄笑着應聲，就聽沈陌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道。
“我們各論各的就好了！”
這話一出，師兄笑出聲來，好半晌才收起笑，朝着方清月道。
“師尊，這小師弟是個妙人兒！您這地方，日後絕對冷清不起來。”
方清月看了眼沈陌，眸光微動，似是閃過一絲笑意，最終還是恢復冷意，他不答話，只是道。
“明日拜師大典，你領着他。”
“謹遵師尊之命，”師兄答着，方清月也放心的把沈陌交給了他。
方清月一離開，師兄就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沈陌軟嫩的臉頰，一邊笑道。
“好小子，師尊我都不敢笑話，你竟然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厲害！”
被揉了臉，沈陌無奈的努力脫身，又看了看這個便宜師兄，剛纔一派溫柔，現在依舊溫柔，只是這溫柔之中夾雜了幾分黑。
“還不知道師兄叫什麼呢？”
沈陌整個人和對方保持着距離，就怕對方又上手捏自己的臉蛋，雖然手感不錯，但也經不住一直揉好不好？！
對方看到沈陌的意圖，也沒繼續下去，而是回着，“我叫莫笙，你呢，小師弟？”
“莫笙師兄好，我叫沈陌。”
“沈陌？這名字和你的性格有些不符啊，”莫笙笑着說出這麼句話，調侃的意味極大。
“這不是缺什麼就取什麼名兒嗎，”沈陌也不在意，反而就此調侃了起來。
莫笙聽此，定定的看了沈陌好一會兒又是一聲長笑，好半晌才低聲呢喃着。
“師尊可有得受了。”
自我介紹完，莫笙又給沈陌科普了一下這個長淵仙門。
如今這個世界，修者和凡人之間有着一條天塹，修者向來不摻和凡間之事。
但也有修者會去凡間，尋找適合的弟子，沈陌就屬於被撿回來的弟子。
這世上，大大小小的仙門不下百數，長淵仙門則爲仙門之首。
收弟子一道，規矩也就更多，收的弟子越精，第一仙門的地位就越發牢固。
長淵仙門又分作十二峯，由十二位元嬰長老坐鎮，各峯弟子，約千人之數。
再加上方清月本人修爲已至出竅巔峯，只比長淵仙門掌門人的修爲低上一點點。
所以，衆人稱呼他一句，“清月尊者”。
也是因此，沒人能強求方清月收徒，以至於方清月如今三百來歲，才收了這麼兩個徒弟。
如今再加上沈陌一個，統共三個徒弟。
說到這裏，沈陌突然問着，“師兄，我那師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話出，莫笙擡眸看了沈陌一眼，隨即收回眼，脣角溫和的笑意漸漸收回。
“那丫頭，你儘量少與她接觸。一旦有什麼不對，立馬跑，尋求師尊庇佑，明白？”
哦？沈陌心下疑惑，卻是問出聲來，“爲什麼？還有，師姐多大了啊？”
莫笙被這麼一問，似乎愣了愣，好一會兒才道，“她啊，魔怔了。若真要算年紀，約摸五十多歲了吧。”
“我還記得，我六十歲時，師尊將她帶來，說要收她爲徒。如今，我也有百來歲了……”
這話更像是感慨，沈陌掰着指頭算了算，修仙的人就是不一樣，除非自己動手，不然永遠都是年輕貌美的模樣。
而且，修仙之後，體內的雜質也會排出，這樣一來，修仙之人頂多說一句平凡，但絕對沒有醜陋一說。
只是，對於那個叫做夏鈴蘭的師姐，沈陌還想多問些什麼，就被莫笙岔開了話題，怎麼也不肯繼續說夏鈴蘭的事情。
沒辦法，沈陌只好放棄這個話題，轉而專心聽着關於拜師大典的具體流程。
這一天，沈陌都跟在莫笙身邊，方清月也沒來看過一眼。
但是，不得不說，這位便宜師兄真的有一個好廚藝，沈陌從來沒有鑽研過廚藝一道，但也會做一些家常菜。
味道也能說上一個好字，只是和莫笙一比，那就漏拙了。
晚間，告別了便宜師兄，沈陌回了房間，彼時那房間不再是光禿禿的一片，牀也不再是光板，而是鋪上了軟和的被子。
沈陌走到牀邊，手捏着被角，若有所思。
一邊想着，面若冰霜的師尊，實際上卻是心細如塵，比起面上的溫柔，這種處處體貼的溫柔，更入人心。
卻也更容易被忽視。
於是沈陌快步去到方清月的房間，他敲了敲門，就聽一道冷然的聲音傳來。
“進來。”
沈陌順勢推開門，邁動着步子往裏去，就見方清月姿態優雅的坐在那裏，手上翻閱着書冊，白皙纖長的手格外的引人注目。
“怎麼？”
方清月感覺到沈陌的目光，轉眼看來，就見沈陌有模有樣的朝着他拜了拜。
“多謝師尊爲我操勞。”
話落，就朝着門外走去，在關門之際，又道上一句，“師尊，早些歇息！”
說着，只聽一陣小跑的聲響，沈陌的身影也被關上的門格擋在外。
門內的方清月定定的看了眼門口，好半晌才收回眼，動作優雅的繼續翻閱着手裏的書籍。
只有那微微上翹的脣角，彰顯着他內心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