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爲惡？”
這句話很明顯是接着上一句話的，沈陌擡頭看了眼方清月，彼時，他的目光並未放到自己身上。
而是看向虛空之處，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沈陌收回眼，仔仔細細斟酌了一番，答着。
“有益於人是爲善，有害於人是爲惡。”
話落，沈陌看向方清月，似乎在看這個答案是否符合方清月的心意。
然而，此時的方清月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其他神色。
得不到回饋，沈陌有些不太確定，卻聽方清月又問，“餓了嗎？”
又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處的問話，沈陌心裏疑惑，卻還是答着，“不餓。”
答完這話，他才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今天早間，他沒喫東西，如今快至晌午了，竟然還沒餓？
要知道，沈陌自從來了長淵仙門之後，食量大增，每日早中晚必然要喫成年人三天的飯量。
就這，還常常餓得慌。
今天倒是奇怪了，他竟然還沒覺得餓，怪哉！
沈陌隔着衣服摸了摸肚子，臉上也帶着疑惑。
方清月凝眸看着他，好半晌才移開眼，又道，“將昨日學的術法，重複一遍。”
這又是突然的考教，沈陌愈發覺得疑惑了，他這便宜師尊，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啊？！
不過，沈陌還是展示了一番昨日修習的術法，也是此時，沈陌才驚覺，他在這裏施展術法，不說更爲熟練。
威力也更大，不僅如此，往日他體內的靈氣有限，施展完術法，多多少少會有力乏的時候。
可今天，此時此地，他覺得自己精力充沛，彷彿能一直施展術法，不怕力竭一般。
“師尊，”沈陌看向方清月，正想說這個奇怪的地方，就聽門被敲響，方清月瞥了他一眼，沈陌立馬閉上嘴。
就見莫笙走了進來，“師尊，諸位仙友想與您交流，不知師尊意下如何？”
話落，方清月似乎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起身離開時，道了句。
“照顧好小陌。”
“是！”
等人走了，莫笙蹲下身，和沈陌平視着，“小師弟，瞧瞧這是什麼？”
只見他手裏突然出現一個袋子，沈陌看了過去，他脣角上揚，將袋子打開。
只見裏面躺着好些果脯，沈陌看着那東西，眼睛亮了亮，答着。
“是糖蜜餞！”
“嗯哼，答對了，給，”莫笙笑眯眯的把袋子遞給沈陌，一邊趁機捏了把沈陌的臉蛋。
“小孩子就該喫些甜甜的東西。”
這麼句話出，沈陌接過袋子，從裏面拿出一顆，遞到莫笙脣邊。
在莫笙驚詫的目光中笑嘻嘻的道，“師兄也喫！”
莫笙愣愣的看着沈陌，那張好看的小臉上，滿是真摯的笑。
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掩下，一邊張嘴接過沈陌遞來的糖蜜餞。
沈陌看他吃了，笑得越發燦爛，擡手給自己也拿起一顆，放入嘴裏。
蜜餞果子的甜在口腔裏瀰漫，師兄弟兩人脣角的笑意，不自覺彎成了同一個弧度。
接下來，沈陌喫上一顆蜜餞果子，就遞給莫笙一顆，那兄友弟恭的畫面，怎麼看怎麼和諧。
這話，讓沈陌咀嚼蜜餞的動作一頓，他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莫笙，莫笙臉上的笑意如舊。
沈陌歪了歪腦袋，“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我帶你去，”莫笙說着話，站起了身來，將自己的手遞向沈陌。
沈陌擡頭看了眼莫笙笑意盈盈的神色，又垂眸看向那朝自己遞來的手。
和方清月修長白皙的手不同，莫笙的手看上去手掌很大，手指卻有些短。
那上邊，還有着許多細微的傷口，以及那比其他修仙之人要厚上許多的繭。
看着那雙不似修真之人的手，沈陌眸光微動，隨即擡手牽着莫笙，將包着蜜餞的袋子用另一隻手抱住。
一邊甜甜的笑着道，“走吧師兄。”
“嗯，”莫笙擡腳，領着沈陌往外走去，快要走出門的一霎，他眼底閃過幾分不忍。
卻又在走出門後，化作一派溫和，對此，沈陌全然不知，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這便宜師兄到底要做什麼。
如果說便宜師尊有什麼不對的話，那便宜師兄不對的地方就更多了。
再加上那個有些瘋魔的師姐，嘖，這師徒幾人，沒一個簡單的。
一路走到結界旁，彼時，其他人都在和方清月論道，又都在進入結界的必經之路上。
所以，就沒有特別讓人來守在這裏，這麼一來，倒是叫兩人輕鬆到了結界旁。
沈陌剛纔被方清月抱着時，只看了一眼，還沒看明白呢，現在總算是看了個清楚。
結界封住的是一口井，下方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亮。
便是這上邊的光照射下去，亮光也會被吞噬乾淨，看不到一絲一毫。
那結界上密密麻麻布滿了縫隙，縫隙之上，又密密麻麻布滿了補丁。
可以見得，兩方似乎在博弈，如今還算平局，但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平局被打破，孰勝孰敗，一切皆有可能。
莫笙見沈陌看得認真，動作很輕的鬆開手，一邊說着，“那邊有顆靈果樹，上面正好有熟了的果子，師兄給你摘些來嚐嚐。”
說着，在沈陌目光看來時，又道，“這地方，看看就好，不要輕易觸碰，明白嗎？”
沈陌聽此，微微點頭，“我知道的，師兄！”
廢話，是個人都知道，不認識的東西，不要上手去觸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這是個修仙世界，危險程度更是高了不少。
再加上，沈陌隱隱覺得，這個結界和他，或者說和原身有莫大的關係，不瞭解具體情況前，他不會輕易動手。
莫笙對沈陌的回答似乎很放心，沒再多囑咐什麼，轉身離開。
沈陌則看着那些縫隙，他主要看的是那條被他看了一會兒，就快速變小的縫隙。
那縫隙看着和其他地方沒什麼不同，突然，那縫隙似乎扭動了起來，在沈陌的注視下，又放大了幾分。
沈陌專注的看着那裏，全然沒注意到腳下突然出現一塊石塊。
看了好一會兒，沈陌想隔得更近些看，他看得專注，也就沒注意腳下，那石塊不大，卻非常滑溜。
沈陌踩了上去，腳下一滑，整個身子都因爲慣性朝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