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安壓下心中的驚慌,總算是正視着沈陌,如果不從血族的角度去看沈陌,他看上去就是個矜貴的皇族。
“嗯,”沈陌點頭,並不在意莉安的目光,只是繼續說着,“人類想和血族對上,誠然,血族已經被逼得蝸居在此。”
“不過,近來你應該看到了,有我在一天,血族就不會覆滅。人類的生命是很脆弱的,你猜如果和血族對上。”
“血獵會不會是第一個站出來的?死的會不會是血獵?你再猜猜,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溫弗曼?”
又一次提到溫弗曼,莉安嘴脣微張,控制着自己不讓牙齒咬到脣,她看着沈陌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還是不甘的說上一句。
“他死了,血族也別想好過。”
“哦?你是不是忘了,血族曾經也都是人類,包括你,不是嗎?”
沈陌毫無恐嚇她的意思,只是很明確的表示,血族的死亡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畢竟死多少他就能創造多少出來。
而人類,只會有兩種選擇,要麼死,要麼成爲血族。
當然了,這是在不合作的前提下才會發生的事情,沈陌很好說話的,只要確定合作,他不會那麼殘忍的。
好半晌,莉安看着沈陌不慌不忙的表情,那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讓她想不出什麼對策來。
她也是參與這次訓練的血族之一,當然也知道如今的血族已經不是當初的血族可以比擬的了。
如果……那人類絕對討不到一絲一毫的好處,甚至被推到前方的血獵也會……
“好,我和你談合作。”
莉安整個人頹喪了幾分,原本挺得直直地背,也在這一瞬間塌了下來,她原本以爲血族都是一根筋的傢伙。
可是面對沈陌,她總算明白了過來,能被稱之爲血族之王的血族,又怎麼可能會那麼簡單?
莉安的應答在沈陌的意料之中,既然雙方意向一致,沈陌自然把計劃說了出來。
說完計劃,莉安看沈陌的目光越發恐懼,她想如果她沒有答應合作,那麼人類遲早有一天會成爲血族的奴隸。
還好,她應下了。
商榷好一切,莉安便下去準備去了,便只剩下沈陌和該隱坐在這裏,沈陌不說話,該隱也沉默着。
好一會兒,該隱才滿臉憤怒的看向沈陌,他被算計了!
“剛纔那個莉安,和溫弗曼本來就是戀人?!”
“是嗎?”沈陌疑惑出聲,故作不知的模樣,讓該隱磨了磨牙,正想逼沈陌承認,就見沈陌臉上的神色變得坦然。
“對啊,我一早就知道了。”
沈陌承認了,該隱卻覺得憋得慌,他磨着牙齒,恨恨的道,“他們不做數!”
“爲何?”
“……不合規矩。”
“嗯?溫弗曼不是人類嗎?”
“……是。”
“莉安不是血族嗎?”
“是,可是……”
“那不就對了?我們的賭約是人類和血族會不會相愛,可沒有說以前相愛就不算啊?再說了,他們不也得適應適應現在的身份嗎?”
沈陌說着,突然凝眸看向該隱,眼中的戲謔都快要溢出來了,“還是說?親愛的父,你想耍賴?嗯?”
該隱:……
看着沈陌這個樣子,該隱心裏氣得緊,他算是明白過來了,沈陌從一開始就在給他挖坑。
不然爲何不先談合作再打賭?偏偏要先打賭再談合作。這就算了,還絲毫不加掩飾,讓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怎麼跳進坑裏的。
這個人,惡劣到了極致!
“呼——”該隱長出一口氣,若真要算起來,他其實對血族覆滅不覆滅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所以他纔會勾起人類對血族的恨,讓人類對上血族,而不是自己直接動手。
“好吧,願賭服輸,你贏了。”
該隱落下這麼一句話,便不再多說。他現在更想跟着沈陌,看他怎麼讓人類和血族和平共處,又要怎麼讓人類和血族相愛。
溫弗曼和莉安不算!
至於沈陌,解決了該隱這個最大的隱患,他便不再去管他,任由他跟在自己身邊。
他的計劃也慢慢開始了。
由威爾利帶領着一部分血族,在沈陌指明的方向,建造了一所醫院,並在有了足夠的病人後,又開始建立連鎖醫院。
醫院這一塊的影響並不算大,也不算隆重,影響不到那些個貴族。
畢竟,醫院幾乎是平民纔會去的地方,而貴族,都是跟藥劑師來往的。
於是,在他們毫不在意的情況下,屬於血族的醫院在整個大陸遍地開花。
而這些醫院都有同一個特徵,那便是避光,用沈陌的話說,醫院的風水就該這樣建,以免衝撞了貴人。
這話沈陌就是隨口胡謅,但對有些貴族而言,卻覺得他有眼力見,更是大開方便之門。
如此一來,血族建立的醫院也越發牢不可破。在沈陌的示意下,血族開始學習怎麼治療人類,不過爲了不讓他們覺得辛苦。
沈陌特意把醫書的封面改成了——“如何飼養出血液最醇正的人類”。
其中還包括什麼“人類生病後血液質量變差了怎麼辦?”、“病變的血液怎麼恢復正常?”、“人類的身體疾病爲什麼會影響血液質量?”、“怎樣預防人類疾病”等等……
總之,就是從血族的角度,合理的應對人類脆弱的身體。
爲了能夠擁有最可口的食物,這羣血族當然不會懈怠,當然,對外肯定是說,“一切都是爲了人類”。
沈陌這一通操作,該隱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每次都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着那些大病得愈的人類。
一個個千恩萬謝的對着那羣僞裝成醫生的血族,偏偏那些個血族跟沈陌一樣裝得厲害,儒雅溫和的讓他們不用多謝。
還要冠冕堂皇的說上一句,“不用客氣,我這都是爲了偉大的醫學事業做貢獻。”
偏偏,那些愚蠢的人類,還感恩戴德得厲害。
與此同時,另一部分血族不願意跟隨沈陌,就被沈陌放了出去。
血獵尋找了許久血族,都快要放棄的時候,血族的蹤跡出現,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於是那羣血族在血獵的絞殺下,一個一個的徹底死亡。
沈陌也在忙完一陣後,當起了甩手掌櫃,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店鋪,這一次他還帶了一個長得乖巧的血族姑娘。
他這一次離開的時間有點長,有了這個姑娘做藉口,溫弗亞也就沒有多想。
溫弗亞覺得,他對那個姑娘一見鍾情了,每天都跟個花孔雀一般,朝着人姑娘開屏。
這個血族姑娘也算是對人類很友好的那一類,她也對溫弗亞的血液一見鍾情了。
於是在沈陌的放縱下,兩人談起了戀愛。該隱看着他們,總是會在沈陌耳邊說上一句。
“維西對溫弗亞,只是對食物的喜愛。”
他是想告訴沈陌,這不是真正的相愛,然而有一天,沈陌突然說着,“現在,他們是真愛了。”
該隱不信,於是他將目光放到兩人身上,每天都在觀察他們,直到有一天,維西跑到該隱這裏來,直白的道。
“請你不要再盯着溫弗亞看了,我會喫醋的。要是你再繼續看下去,王都護不住你!”
維西一直不知道該隱的真實身份,只當他是沈陌這個血族之王的貼身僕從,所以這麼耀武揚威的來,又耀武揚威的離開。
留下該隱迷茫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