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和尚也是需要砍柴做飯的,這也是他們功課的一種,除此之外還要習武。
如此下來,手上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老繭。
不過眼前的手並不胖,反而有些瘦長,看着也沒多大,就是孩子的手。
對了,他現在才十二歲,還是個半大孩子呢。沈陌擰着的眉頭鬆開,在心上嘆了一口氣,表面上看,他的確很好欺負。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爲何攔下小僧?”
沈陌一副不知道他們意圖的模樣問着,白淨的和尚臉上適時的出現一抹單純的神色。
讓那幾個打劫的人越發覺得他好欺負了,一個個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更是揮舞了一下手裏的棍棒,樂呵呵的道。
“小和尚,哥兒幾個也不爲難你,把錢財留下就好。”
“阿彌陀佛,小僧身無長物,又何來錢財呢?”沈陌搖搖頭,雙手攤開,示意自己一窮二白。
沒想領頭人側邊的一個瘦小男人湊上前說了一句,“老大,我瞧見這和尚買了素餅子。”
話裏的意思就是沈陌身上有錢,這話一出,那領頭人立馬看了過來,“好啊,你這小和尚敢騙大爺我?!”
說着,朝着身邊的幾人微微點了點頭,於是幾人呈半包圍狀,準備直接動手劫了沈陌。
看他們這樣子,沈陌也只是嘆了一口氣,“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願助諸位施主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幾乎是話落的瞬間,沈陌便動了起來,這羣人用的都是棍棒,沒有殺人的意思。
沈陌也就沒要他們的命,而是錯手奪過一個人手裏的棍棒,便朝着幾人的手腳上打去。
駱霽秋看到的畫面就是揹着大行囊的沈陌,如魚得水一般在幾個大漢之間遊走,打得這幾個大漢倒地哀嚎。
她瞪大了眼睛,顯然也沒想到沈陌竟然這麼厲害,等她回過神,沈陌已經收起了手中的棍子。
站在一羣哀嚎個不停的大漢之中,很是和善的道上一句,“善哉善哉!”
駱霽秋:……
她想她還是低估了這個江湖的複雜,誰能想到一個小和尚身手那麼厲害。也不知道沈陌是哪個寺廟的和尚,收不收俗家女弟子?
“阿彌陀佛,勞煩施主報官。”
耳邊響起沈陌的聲音,駱霽秋這纔回過神來,立馬朝另一邊的護衛示意了一下,那護衛就往官府的位置去了。
駱霽秋站在原地,張了張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叫駱霽秋,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阿彌陀佛,施主與我佛有緣。”
沈陌應聲,卻沒有答應做不做朋友,駱霽秋也知道自己一來就說做朋友什麼的有些奇怪,於是她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後腦勺。
這才又道,“小師父叫什麼名字?要去哪裏?咱們結個伴如何?”
“阿彌陀佛,小僧法號玄陌,此去並無目的,行至何處皆看緣法。”
“這樣啊,那還真是逍遙自在……”駱霽秋輕聲嘟囔着,又滿含笑意的徵求着。
“玄陌小師父,你看緣法,我呢也看緣法,孤零零一個人走多難受啊?不如咱們結個伴,也要熱鬧許多不是?”
“施主此言有理,小僧便應下了。”
正好,沈陌一個人走也有些無聊,有駱霽秋在,看她的氣運,就能知道這一路上絕對少不了趣事。
駱霽秋一聽沈陌答應了,立馬高興得不行,將自己買的素餅子贈送了一個給沈陌。
說什麼,這是兩人革命友誼的見證。
沈陌看了看那素餅子,也沒推辭,接了過來。於是兩人一個滿臉笑意,一個表情無喜無悲的喫着同樣的素餅子。
等官府來人把那羣人帶走,這才邁動着步子往前走,沈陌沒怎麼說話,駱霽秋卻說個不停。
大多都是她這段時間聽來的八卦,例如某某山莊近來出了一樁醜事。
莊主的女兒和一個混混珠胎暗結,吵着鬧着就要和混混成婚。
還有某個官員對外是妻管嚴,對內也溫柔體貼,實際上在外面養着兩三房外室。
又是某個門派被邪教打劫了等等。
總之駱霽秋就跟個八卦收集器一樣,那些個八卦就沒有重複的,還一個頂一個的有意思。
沈陌將這些聽在耳裏,一邊劃分着各地的勢力,當今世界的江湖和朝廷相輔相成,又各有聯繫。
倒是那邪教,起初便是由作惡之人建立的,這些作惡多端的人很是狡猾,又建立在高山之上。
讓朝廷和江湖都奈何不了它,唯一能做到就是在邪教作惡時,阻攔一二。
大約也正是因爲如此,那邪教妖女人人皆知,卻不知道她的姓名和樣貌。
對了,沈陌想到了一點,公孫霏璃此時不知道在何處,他可以畫下畫像,分散出去。
到時候,自然就會有人出手。
想着,沈陌便立馬買了紙張,畫下公孫霏璃的畫像,又寫上名字和對方是邪教妖女的事實。
然後便交給當地的乞丐四散而去,便不再多管了。
駱霽秋至始至終都看着沈陌的動作,見到那畫像裏的美人兒就是傳說中的妖女時,駱霽秋瞪大了眼睛。
無他,只因爲她見過這個姑娘。不過和畫像裏妖媚的模樣不同,她見到的公孫霏璃穿着閨房小姐的衣服。
顯得很是端莊好看。
要不是確定她眼角有那顆美人痣,她還會覺得這是對方的孿生姐妹。
“玄陌,這當真是邪教妖女?”駱霽秋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雖然只見過一面,但這二者的模樣差太多了。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得了,駱霽秋沒有再問,只是覺得真的很神奇,當真有人穿着不同的衣服,能給人不同的感覺。
還真是厲害。
難怪人家是妖女呢,這麼會僞裝。
公孫霏璃的畫像在沈陌的推動下,漸漸往其他地方散去,各地官府和門派之間都在留意畫像上的女子。
而公孫霏璃,她手筋腳筋被沈陌挑斷,丹田也被沈陌震碎,已經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即便手筋腳筋被接好,也再也不能提重物了,就是手腕和腳腕上,都留下了可怖的傷疤。
每看到傷疤一次,公孫霏璃就越恨沈陌一些。但她又做不了什麼,只能蟄伏起來,等待時機。
另一邊,沈陌每到一個城池,就把公孫霏璃的畫像發散開來,順便做一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士。
雖然他看上去並不怎麼厲害,但越是這樣,就越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那些被他有意無意救下的人,也牢牢記住了“玄陌”這個厲害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