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也是這時，從沈陌口中傳來一陣嗤笑聲，他放在杯子旁的手，輕輕敲擊着桌子，發出“嗒嗒嗒”的聲響。
從孟倬雲說的這些話來看，他彷彿是一個爲了大義而揹負罵名的無名英雄，還一副爲了軍人在所不惜的模樣。
總之話裏話外，表達的意思都是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別人，卻是隻字不提自己在其中的得利。
沈陌擡頭對上孟倬雲的雙眼，嘴角輕輕勾起，他慢悠悠的道，“孟團長，合作……是需要拿出誠意來的。”
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沈陌就看到孟倬雲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又瞬息間恢復正常。
“沈陌先生有什麼疑惑，可以問我，我想我的誠意已經很足了。”
孟倬雲並不打算繼續說什麼，而是把話語權交到沈陌身上，他倒要看看，沈陌到底是在詐他，還是真的知道些什麼。
這麼想着，他被桌子擋住的雙腿，不自覺繃緊了幾分，上半身倒是表現得很隨和，眼神也很真誠。
可惜，他面對的是沈陌這個情況特別的人。
“孟團長日理萬機，我也不想耽誤你的時間，合作談不成還能做個朋友，就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孟倬雲不說，沈陌也懶得去戳破。從周書瑾那裏得來的消息看來，檢察官也沒否定孟倬雲的做法。
否則，以周書瑾的身份，大可以直接逮捕孟倬雲，將他做的一切公之於衆，而不是讓沈陌小心對待。
畢竟，檢察官也不止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人數不多，但他們之間確定的事情一個人很難改變。
其實與其說有檢察官支持孟倬雲的做法，倒不如說是他們準備站在中立的一面，在一切都在可控範圍內時，他們可以視而不見。
但是，一旦發生異變，他們也會快速出動。
說到底，他們受到的教育就是舍小爲大，以及始終站在輿論正確的一方。
孟倬雲今天這通說辭，如果是和一個熱血青年去說，那青年絕對會被鼓動。
可是沈陌早就過了熱血那一步，再說了，孟倬雲口上說着合作，實際上卻沒有拿出真正合作的態度來。
對此，沈陌自然也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又不是冤大頭。
還有徐佳佳那幾則奇怪的消息，讓沈陌對孟倬雲有了初步的瞭解。
他這話可以說是毫無談下去的想法，孟倬雲聽到這話，臉上平和的模樣有一瞬間的扭曲。
“沈陌先生，你不再想想嗎？這可是對所有人都好的實驗，你難道沒有一點仁善之心嗎？你想看到軍人得不到精神梳理而暴動嗎？”
一連幾個問題出口，沈陌卻又是輕笑一聲，有些不解的問着。
“這些……都是我造成的嗎？我知道孟團長是爲自己的人着想，只是……實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真的說清楚了嗎？”
誠然，在孟倬雲的訴說下，沈陌選擇和他合作是最好的選擇。可是，那僅限於孟倬雲所說的一切毫無隱瞞的情況下。
這其中，水深着吶。
而且沈陌想到原身記憶裏，他被徐佳佳推入星際獸羣，最後量子獸被吞噬的情況，總覺得其中有違和的地方。
例如原身和徐佳佳去的草系星，都是經過勘測過的星球，即便有星際獸羣，也大多都是對他毫無危險的那一類。
而突然出現的，不該屬於草系星的星際獸羣，這件事本來就不正常，還有徐佳佳，原身或許不敢多想那段回憶。
不單單只是因爲原身會阻礙她和孟倬雲在一起，這其中絕對還有其他隱祕的事情。
孟倬雲似乎因爲沈陌這句話而詫異了起來，臉上也顯現出一抹邪氣的笑，“你很聰明，聰明人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的好。”
“能力者，有不聰明的嗎？孟團長，紙是包不住火的。”
兩人互相打着機槍，可就是不明說出來。他們對視着，原本收回體內的精神力又一次釋放出來。
這一次，沈陌完全沒有留手，不過三息，他龐大的精神力將孟倬雲的精神力壓制成一片。
在這種強壓下，孟倬雲臉色蒼白，冷汗也從臉上向下滴落，他卻突兀的笑了起來。
彷彿瘋了一般，雙目在壓力下漸漸變得越來越紅，他死死地盯着沈陌，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眼。
“你果然是最合適的合作對象。”
這句話說出來，帶着巨大的惡意和貪婪。沈陌大概知道徐佳佳發來的信息裏，所說的瘋子是什麼意思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孟倬雲的確是個瘋子，一個爲了自己目的，不折手段的瘋子。
還是一個能力強大，哄騙得其他人支持他的瘋子。
沈陌依舊壓制着他的精神力，卻始終保持在一個適度範圍之中，他對上孟倬雲看過來的目光，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然後在這種目光下，說出一句驚天祕密，“孟團長不愧是裝成普通人的能力者，果然不同凡響。”
話落，孟倬雲瞪大了眼睛，精神力險些在這個時候潰散，他立馬收起驚訝的心思，繼續對抗沈陌的精神力。
一邊驚疑不定的看着沈陌，這個眼神比剛纔那個眼神好多了，沈陌這麼想着，擡手拿過一旁的杯子，輕抿一口茶水。
“你，怎麼知道的？”
孟倬雲說話時一字一頓，因爲精神力被壓制的緣故，他說話都顯得艱難，卻又想得到一個答案。
“孟團長想知道？”
沈陌偏偏就不回答他，還調侃似的問了這麼一句沒必要的問話，就聽孟倬雲費力說了一個“想！”
這下，沈陌笑着朝孟倬雲靠近了幾分，調笑的神色加深了幾分，“想知道可以，不過，你拿什麼和我換？”
“……什麼？”
孟倬雲察覺到沈陌對他的壓制似乎鬆了幾分，讓他有了喘息的機會，他的心思百轉千回，最終只是問了這麼一句。
實際上沈陌想知道什麼他心知肚明，但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眼前這個人，在他的計算中，應該會同意他的邀請，就算不同意，他也能讓人“自願”同意。
可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對方擁有這樣強橫的實力。
明明他查過沈陌的平生，他的能力雖好，卻也只是比一般人好而已，算不得什麼。
所以他纔會那麼信心十足的單獨約見沈陌。
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如今這個局面，他需要擺脫這個困境，等他做好準備再把沈陌抓進實驗室。
這個實驗體，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完美的一個，他確信。
沈陌擡手，拍了拍孟倬雲的臉，他使的力道不輕，把人俊俏的臉龐打紅了不少，像是給人上了腮紅一般。
一邊語氣輕佻的道，“話我只說一遍，明知故問可不是好習慣啊，孟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