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他現在離他們有好幾座山的距離,他又待在密林深處,和他們完全沒有任何交集。
至於原身的母親麗芊,原身都不要這個母親了,沈陌也不會自討沒趣的去接觸。
何況,麗芊對原身而言,哪裏是母親?應當是仇人纔對。
不過沈陌可以確定一點,他離開前把蠱蟲塞進大巫師嘴裏,別的不說,他肯定是得罪大巫師了。
而他這一跑,大巫師找不到泄憤的人,那必然會遷怒。自然而然的,麗芊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當然,沈陌就算知道了麗芊此時的慘狀,也只會說上一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麗芊的確如沈陌所想,在大巫師氣沒消之前,她只能默默忍受着,甚至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情緒。
然而她的後悔,僅僅只是後悔於沒有直接把陌華的手腳折斷,讓他還有動彈的餘地。
也是沈陌不知道,不然,他非得讓麗芊好好感受一下愛的教育。
此時,沈陌正坐在虎背上,隨着雌虎在山林間跳躍奔跑。
風拂過他的臉頰,帶起幾分冷意。
因爲年歲的原因,沈陌是不打算那麼早出去了,所以他每天的日常就是跟着雌虎到處跑。
找一些稀罕的毒蟲之類的東西,用來煉製蠱蟲。
他這邊練習蠱術沒有一日的懈怠,身量也在一日一日的拔高,另一邊,大巫師總算消氣了。
而麗芊,也終於遇到了她心心念唸的女兒。
只是見到女兒時,她的女兒躺在地面上,昏迷不醒。嘴角處還有一絲鮮血溢出,血脈相連的感覺,讓麗芊又激動又擔心。
顧不得其他,立馬把女兒帶回了家。
全然沒有發現,有人躲在暗處,看着她的一舉一動,然後似乎是大功告成一般,快速的離開。
麗芊也會一些蠱術和醫術,所以她很快就發現自己女兒身上出了什麼問題。
女兒中了蠱,還是有名的“焉梔”,中此蠱者,每月十六都會受一次噬心之痛,每次都要持續足足七日。
而隨着年齡的增長,噬心之痛會越來越洶涌,直到受蠱之人受不了,活生生痛死爲止。
而這個蠱,是無解之蠱。
但它有一個緩解之法,那就是用至親的心頭血蘊養,湊足七日後,就可以將蠱蟲渡進至親身體之中。
可以說是以命換命的方法。
麗芊心急如焚,她心疼女兒受了那麼多年的蠱,也恨帶着女兒的男人,從來不曾回來看過她一眼。
更恨她那個毫無存在感的兒子,爲什麼此時不在身邊,不然,她就可以救女兒了。
麗芊守在女兒牀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想了很多,倒是有心想用自己的命去換女兒的命。
可是事到臨頭,她又退縮了。
麗芊從來都是惜命的人,不然,當初她不會在族人的逼迫下,和男人分開。
也不會在男人強勢抱走女兒後,只能默默垂淚,而不敢前去探望。
因爲族人威脅她,若是不和男人分開,就殺了她。
因爲男人威脅她,若是再敢出現在他面前,就殺了她。
麗芊的本事並不算好,所以她不敢忤逆族人,也不敢去賭男人的話是真是假。
她自己怕死,卻把所有的一切加諸在陌華身上。
就是現在,她依舊把救女兒的希望放在陌華身上,她想陌華應該沒死,她要把人找到。
這樣一來,她不用死,女兒也能救起來。
只是,在原身那個時候,麗芊是解決對方疼痛根源的人,對方自然對她親暱有加。
可是到了如今,對方身上的疼痛沒有緩解,每日都要看着麗芊那張哭喪的臉,忍了那麼久,沒有破口大罵已經算是好的了。
又怎麼可能,會有原來那個時候的母女情深?
不過就是少了陌華這個人而已,都不用沈陌做什麼,她們就能把生活過得一日比一日糟糕。
可想而知,陌華在其中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麗芊每天都想着彌補女兒,可女兒對她卻是冷淡至極,卻又始終沒有提出離開這裏的意思。
這就讓麗芊有了妄想,她想,女兒還是願意依賴她這個母親的,不然也不會留下來。
卻從來沒有想過,她的女兒是不是有其他意圖。
麗芊母女的事情總歸和沈陌毫無關係了,身量又拔高了幾分的沈陌,此時正走在靠近邊緣的密林中。
他身後跟着兩隻搖頭晃腦的小老虎,這段時間兩隻老虎長大了不少,正邁動着四肢跟在沈陌身後。
雄赳赳,氣昂昂的,彷彿最忠誠的守衛一般,時不時嗷嗷的嚎上幾聲,嚇跑遠處的野雞。
再遠一些的密林裏,雌虎匍匐在地,長長的尾巴時不時晃動一下,一雙虎目警惕的看向四周。
它藏的很好,不仔細看完全發現不了。
沈陌揹着一個只有他腦袋大小的小揹簍,邁動着不算長的腿,走了幾步,就彎腰去掏那些樹幹下的洞。
掏出幾隻蟲子,就往揹簍裏放。
揹簍是柳條編制的,細密的圍攏起來,上方還有個蓋子,能遮住裏面的東西。
走着走着,沈陌身後的小老虎突然轉動了方向,它嗷嗷叫喚了一下,見沈陌看了過來,就倒騰着四條腿往一處半崖邊跑去。
小老虎身上的肉很軟乎,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還沒豎起來的兩隻耳朵,更是一上一下的跳動着,看上去很是惹人喜愛。
另一隻小老虎見狀,將小鼻子放在地面上嗅了嗅,然後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沈陌見狀,也只得跟上去。
幾步走到半崖邊上,就見一條帶血的布條懸掛在半崖邊的灌木叢中,也是灌木太密,沈陌看不到下面的具體情況。
最終還是雌虎優雅的邁動着虎步走了過來,又躍身下到灌木叢,沒一會兒就叼着個人跳了上來。
它把那個人丟到沈陌腳邊,然後嫌棄的看了一眼,又甩甩尾巴走到一邊臥下。
這次,大概是有個血肉模糊的人在,雌虎沒有藏匿進密林中,而是守在沈陌三步遠處。
沈陌看了眼這個全身都是傷的人,眯了眯眼,這個人不就是武林盟的少盟主嗎?
他怎麼會在這裏?
對了,沈陌突然想起來,現在他所在的地方,其實算是深處和邊緣的交界線。
尋常人可不敢往裏走,還帶着滿身傷昏迷在灌木叢裏。
也就是說,這個人應該是受到了追殺。看這個傷痕,很像紅月教的霸王刀所致。
嘖嘖嘖,這少盟主還真是和紅月教關係匪淺啊。
被紅月教追殺,弄得九死一生,最後竟然還和紅月教的聖女在一起了。
還真是,有趣。
想着,沈陌沒有給對方治傷,而是擡腳踢了踢他的肩膀,喊着。
“喂?喂?!醒醒!我可沒力氣把你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