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躲開,那人還以爲沈陌這是默許他摸公雞了,驚喜不已。
只是他的手剛觸碰到公雞的翅羽,那公雞就扭過頭來,狠狠的啄了他一下。
那人疼的立馬縮回手,只見那白皙的手背之上,有着一道紅紅的啄痕。
“嘶——!”
那人瞪大了眼,皺起了眉頭,張張嘴吹了一下手,隨後目光幽幽的看向沈陌。
“你這公雞還真是個烈性子。”
“公子手速太快,在下還沒來得及提醒,你就上手了。”
沈陌這下開了口,言下之意就是說對方活該被啄。那人撇撇嘴,倒是沒有生氣,而是繞到另一邊又湊近了一些。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這馴雞的手段,也教教我如何?放心,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人說的信誓旦旦,察覺到沈陌看過來的目光,原本半佝僂的背挺直了起來,一副少年朝氣的模樣。
“問他人姓名之前,難道不該先自報家門?”
沈陌反問他,控制着身下的馬兒步伐緩慢的往前走。他這一路策馬奔騰,也想慢悠悠走一段,自然也不介意休閒之餘和人說說話。
“瞧我,”那人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額頭,然後雙手握着馬繩朝着沈陌抱拳一拜。
“我叫赫連逸,你若是汴京人,應當聽說過我。”
赫連逸說着,眼中閃過一絲驕傲,還洋洋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活脫脫一個等人誇獎的娃娃。
赫連?沈陌放在身前的手微微摩擦了一下,赫連逸他沒聽說過,但聽說過赫連震。
赫連震,如日中天的西北大將軍,十二歲便隨父上戰場,從一個小兵做起。
短短三年,便坐到了與其父同等的位置,其能力更是遠超其父。
自從赫連震駐守西北之後,從無敗績,更是一戰封神,成了這大琦國的戰神。
至於赫連家的其他人,就沒那麼出名了,也不對,應該說,在原身這裏不算出名。
對了,原身曾經替盧妙如出席宴會時,還見過赫連震的妹妹,赫連箐。
那也是個脾性不錯的姑娘,可惜,赫連家和盧家之間,有所齟齬,註定無法交好。
“哦,原來是赫連將軍家的人。”
沈陌對上赫連逸得意的神色,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卻沒有如赫連逸想的那樣誇讚赫連震的豐功偉績。
而是驅着馬兒和赫連逸拉開了距離,赫連逸半晌沒聽到誇讚的話,就看到沈陌不聲不響的拉開了距離。
心下愈發驚訝了起來,這整個汴京,誰聽到他是赫連家的人,不停下贊耀幾句他大哥?
更是有不少人來討好他,想通過他巴結上他大哥。
可這個人,聽到自己親口說自己是赫連逸,只說了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一不誇讚,二不巴結就算了。
竟然還打算策馬遠離他?
他堂堂赫連家的小兒子,赫連震大將軍的幼弟,何時受過這等待遇?!
赫連逸心裏說不清楚是不服氣,還是不滿意,立刻驅馬跟了上去,一邊喊着。
“我把名字都告訴你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呢?”
“小爺還從來沒在汴京見過你,你該不會不是汴京人吧?那你來汴京做什麼?”
“小爺我對汴京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你有什麼不知道的,可以問小爺我啊……”
兩人這相處模式,讓遠遠跟在沈陌身後的王府侍衛有些無奈,在他們眼中。
沈陌是王府的女主人,王爺的正妻,上了皇家玉蝶的人。
眼下看到有人糾纏沈陌,他們有心阻止,可對方是赫連家的人,他們不好得罪。
倒是想阻攔沈陌和對方接觸,可沈陌又一副不與人交流,一避再避的樣子,他們也說不出,讓王妃守婦道莫要沾花惹草的話來。
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後只能老老實實的跟在沈陌身後。
另一邊,還在祕密行事的誠王,突然接到管家的來信,他還以爲王府出了什麼事。
結果打開一看,原來是他新婚的妻子不好糊弄了。
誠王看着管家寫的這封信,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對盧妙如還是很喜歡的。
畢竟,一個背靠盧家的女人,對他溫柔小意,處處悉心照料,試問哪個男人不動心?
誠王是個男人,以前是覺得女人都是累贅,會耽擱大計,所以從來沒有早早定下女人的心思。
遇到盧妙如是意外,也是緣分,他把盧妙如早早定下,也是想將人護在羽下。
之所以在成婚那日如此怠慢,也是他此行兇險,若是勝了還好,若是敗了,以他在外對盧妙如的冷淡,也足夠盧妙如求生了。
只是……管家這信件裏的東西實在是讓他有些詫異,盧妙如的性子……怎會如此?
他明明和盧妙如說過,這是在演戲,讓她忍忍便是。她當初也是含淚點頭應下,自己還爲此愧疚了好長時間。
還記得大婚前夜,盧妙如還來找了他,不顧世俗與他私會。
不過一天時間而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誠王越想,越覺得奇怪。
也是他爲了做到逼真的效果,除了盧妙如,誰都沒有告訴。
王府裏的人,也都不知道,所以對沈陌的態度,大多都是表面功夫,有的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
正好,他這段時間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可以休息一下,只需要靜待佳音就好。
想着,誠王又看了一眼信件,就把信件燒燬,吩咐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祕密回到王府時,他並沒有看到沈陌,率先見了管家。
聽到管家對沈陌的描述,誠王也覺得不太對勁,不過他這人城府深,沒讓管家看出來。
只是在得知沈陌駕馬去了郊外後,便也騎馬去了郊外,他想着,盧妙如雖然也會一些馬術但絕對不算多好。
爲了盧妙如的安危,以及弄清楚這變化是因何而來,他都得親眼去看看。
等他去到郊外時,一眼就看到肩膀上站着一隻大公雞的沈陌,沒辦法,那大公雞身上的羽毛太過絢爛,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
誠王看到沈陌的第一眼,就覺得不太對,只是下一秒,他看到沈陌身邊跟着一個人。
那人還笑嘻嘻的說着什麼,沈陌雖然沒有說話,但面色卻顯得很柔和。
無端的,誠王心底升起一陣怒火,他駕馬而去,毫無遮掩的橫插進兩人之間。
這個動作,讓沈陌和赫連逸身下的馬兒都有些受驚,不過沈陌和赫連逸都不是生手,很快安撫好了馬兒。
“誰啊?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