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頭銀髮……”
話沒說完,沈陌便點了點頭,“是徒兒廢去修爲後所致。”
“陌兒,這麼大的事情,爲何不與爲師商量!你可知,一旦有絲毫差錯,你讓爲師,如何去想?!”
範笙此時還是有些生氣,廢去修爲這種事情,他也只聽說過,卻未曾見過。
不過,單單只是聽說,便能明白其中的艱難,稍有不慎,那必然會身死道消!
看着除了青絲變白髮外,沒有任何影響的沈陌,範笙到底還是慶幸的。
另一邊的掌門,也在此時問道,“沈陌,我知道你聰慧,既然選擇廢去冷情訣,那必然是有你的理由。我想知道你的理由。”
這下,範笙也皺起了眉頭,不過看沈陌還單膝跪在地上,將人扶了起來。
“爲師不怪你,只是這件事,總該有個理由。”
沈陌順從的站起身來,從懷裏拿出那本冷情訣,雙手遞向掌門。
“掌門,師尊,你們見多識廣,可以看看這本冷情訣的內容。”
掌門伸手拿過冷情訣,卻是下意識的說道,“這冷情訣,不是隻有你能看到具體內容嗎?”
說着,手也翻動着。
下一瞬,掌門表情有些嚴肅,他曾經也試過修煉冷情訣,只是沒有得到靈智的認可,就看不到冷情訣的內容。
眼下,他竟然能夠看到了?
掌門下意識的看了沈陌一眼,便又認真看着那本冷情訣。
功法這個東西,就算是再高深的功法也不至於看不懂,何況,冷情訣說起來是極品功法,實際上……
說到底,冷情訣並不算正統功法,而是另闢蹊徑、劍走偏鋒而已。
掌門看的同時,範笙也在一起看,沈陌就站在那裏,安靜的等着他們看完。
實際上,此時那道靈智,已經在沈陌神識裏鬧騰開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看到冷情訣的內容?!”
“是你,是你!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是誰?你不是沈陌!”
“你什麼時候奪舍他的?什麼時候?!”
“誰允許你奪舍我精心挑選的祭品的?啊——!你給我死!”
靈智語無倫次的吶喊着,沈陌也是心情不錯,依次回答了它。
“冷情訣本來就是本普通的功法,他們看不見內容才奇怪吧?”
“我只是把你和功法的聯絡斬斷罷了。至於我是誰?我是沈陌,不過,卻不是那個被你矇騙的沈陌。”
“祭品?誰是祭品,還不一定呢。”
靈智聽到沈陌的回答,越發癲狂,只是無論它怎麼做,都只是被困在狹小的地方。
它的一切反抗,都只是徒勞,還一個勁兒的鬧嚷着。
“冷情訣乃是我獨創的極品功法,修到第三層,便可一步飛昇!”
“飛昇!”
“你這個不識貨的毛頭小子,可知道自己錯失了什麼機會?你以爲重修就行了?”
“哈哈哈,重修之後的你,想要飛昇只會更難。”
“若是沒有我的幫忙,你就只能和這下界的人一樣,最後修爲難進寸步,壽數一到,便也化身補界……”
聽着靈智的叫嚷,沈陌只是淡淡的問着,“既然是你所創,那你爲何不曾飛昇?還不得已成了冷情訣的靈智?”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戳中對方的痛處了,讓它又瘋癲了起來。
好一會兒,掌門和範笙互看一眼,臉色都不算好看,實在是這本功法,不太符合他們的觀念。
這殺妻弒親斬魔,修煉下來得死多少人啊?
雖說修仙便是逆天而行,殺人也是常事,可這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殺人,而是殺至親之人。
這並非正統之道。
“可笑,我竟以爲,這是個好東西,”掌門苦笑一聲,拿着冷情訣的手微微收緊。
這冷情訣放在靈寶塔最上層的石箱子裏,不單單是掌門覺得這是個寶,歷任掌門都覺得這是個寶。
只是沒想到,這的確是個寶,卻是催人命的寶。
“廢的好,此等功法,不修也罷!”
掌門接着應聲,又看向範笙,直截了當的道,“今日我便做主,將此等另闢蹊徑的功法毀掉,免得其日後禍害他人。”
範笙沒有說話,卻是認可掌門的話,沈陌當然也是支持他們的。
只是,在原故事裏,估計也是靈智在從中作梗,不然,按照他們的性子,不該那麼認命纔是。
或許是有飛昇成仙以及性命交關的理由,讓的他們不得不承受,導致那場悲劇無法收尾。
如今,沈陌直接把一切點明,沒有靈智從中作梗,一切發展也都不一樣了。
於是,在三個人的注視下,那本一直被仙門當做好寶貝的冷情訣,就這麼毀了個徹底。
也是冷情訣一毀,那靈智差點隨着冷情訣去了,剩下的一點靈力,也只能讓它沉睡。
靈智沉寂的時候,沈陌看了它一眼,也沒有立馬將它一同毀去。
它不是渴望原身飛昇之時,將原身的靈魂獻祭,自己佔據那具成仙的身體嗎?
沈陌就給它一個機會,只是,這個機會給它只是讓它看看罷了。
到時候,期望越大,失望的時候纔會越發刻骨銘心。
這玩意兒,也算是原身真正的仇人。
銷燬冷情訣,掌門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問,“既然沒了功法,你如今修的是哪門功法?並且僅用一年時間,重修到了合體期?”
“弟子修的是仙門最基礎的功法,至於爲何重修速度那般快,弟子也不知道。”
沈陌沒打算把事情說的多清楚,裝傻充愣最符合當下的情況,又猜測一般補充道。
“大約是破而後立?”
掌門看沈陌的表現,的確不像是知道的樣子,也像範笙一樣,查看了一下。
好一會兒,才道,“或許和你的混沌天靈根有關,破而後立,也是一個說法。”
“如此,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功法之事,算我耽擱了你,日後,萬書樓中的功法,任你挑選。”
說完,掌門揮了揮手,讓沈陌退下,倒是範笙留了下來,兩人估計要說一些不讓沈陌知道的話。
沈陌退下後,就和這主峯的大師兄聚了聚,因爲各方面原因,兩人雖然並不怎麼親近,但到底還是很和諧的。
和那位師兄說了不少話,沈陌才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住處。
彼時,幾個師弟加上一個師妹正在搖骰子玩。
沈陌一到,白圩把手上的骰子一丟,語氣沉穩的道,“我贏了。”
其他幾個人立馬沮喪的哀嚎一聲,然後目光發亮的看向沈陌,弄得沈陌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