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另一個地方?除了這裏還能有什麼地方?難道……
師祿拿着信的手猛的收緊,把信紙都捏皺了,他卻渾然不覺,立馬轉身離開神殿。
先是去了一趟貧民窟,得到了沈陌並沒有去過的消息,又詢問了一番神殿的侍者。
按他們的說法,正是他去往那個盛宴的時間,沈陌也消失了。
師祿不太願意相信沈陌是跟着他去了那個世界,一來有人跟着他,他不可能沒發現。
二來到了那裏,人類就是羊入虎口,又是在盛宴門口,不可能躲避得了那羣人敏銳的嗅覺。
也不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
可是,沈陌去哪裏了呢?
師祿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設想了許多種可能,一邊專心修煉,實施他的計劃,一邊尋找沈陌的蹤跡。
日子一長,他慢慢的不再尋找沈陌,默認了沈陌已經死亡的消息。一邊又把計劃一步步提速,想早點看到成果。
師祿在爲人類的未來做籌謀,另一邊的沈陌,開始了他作爲“羽人”幼崽的生活。
這也是源於羽人對幼崽無條件的寵愛,沈陌能夠輕而易舉的接觸到羽人的文書記載。
羽人用的語言和人類幾乎是一樣的,但文字卻有很多區別,大概就類似於繁體和簡體的區別。
在原身認知裏的“新人類”被稱之爲“羽人”。
根據記載,羽人是從天上下來的使者,後來使者們貪戀人間的美好不願意回到天上,就這麼留了下來,代代相傳。
羽人的壽命最多能達一千歲,大約正是有了這樣漫長的歲數,羽人在子嗣一事上很艱難。
一對羽人夫妻,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機率能生下孩子,而幼崽的生長到成年又需要足足兩百年。
也就導致羽人數量永遠都增長不了,能保持一個數量都算好的了。
當然還有一點,懷孕的羽人是非常脆弱的,稍有不慎,就會一屍兩命。
基於種種情況,幼崽在羽人們心中佔據了絕對第一的位置。
至於爲什麼羽人要喫人肉,非要說爲什麼的話就是獵奇,人肉並不是羽人的常規食譜。
羽人經常食用的食物其實和人類食用的食物沒多少差距,喫人肉是很久以前的儀式。
沈陌看過一本類似於傳說的羽人故事,裏面寫着羽人最開始墜落人間的時候,人類還是絕對的領主。
羽人的形象和羽人的本領,讓人類將他們視作神明,奉爲上賓。
那時候的羽人也欣然受之,只是後來人類之間開始發動戰爭,羽人們被夾在這羣人類之中,被逼着做選擇。
羽人並不喜歡戰爭的場景,所以選擇退出去不摻和人類的戰爭。
結果羽人這一退,反而讓正在發生戰爭的人類拿起手上的武器,前所未有的團結起來。
目標一致的指向了羽人。
人類從最開始覺得羽人是祥瑞,是神明的思想裏轉變成,羽人是災禍,正是因爲羽人,他們纔會發動戰爭。
正是因爲羽人的不作爲,他們纔會過得那麼苦。
人類像是找到了發泄點一樣,把所有的惡加註在羽人身上,又站在“對”的那面,討伐着羽人。
而現在,又由他們親手將羽人從上面拽下來,還要把他們扁的一無是處。
人類開始逮捕羽人,更有甚者,傳出羽人的血肉能夠延年益壽的消息。
羽人是厲害,可常言道,螞蟻多了咬死象。羽人能對付一個人、十個人,但對付不了百個人、千個人、萬個人。
更別說,還有羽人被人類僞善的面孔欺騙,落入他們的陷阱之中,被人類生吞活剝了。
那是一場屬於羽人的噩夢,衆多羽人以血爲代價,換來了勝利,將人類圈養了起來。
他們學着人類的樣子,喫着人類的血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漸漸的,衍生出了一個“懷羽日”,每到這個日子,羽人中的上層人士就會聚集在一起,舉行那場血腥的盛宴。
即是在祭奠死去的羽人,也是在爲羽人的勝利狂歡。
這個故事看不清真假,但也描述出了羽人爲什麼要喫人肉的既定事實。
在簡單的接觸過羽人的歷史後,沈陌只能嘆一句,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
尢司出門處理了一些事情後,回到家就看到沈陌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抱着一本書在看。
一對純白的翅膀放鬆的舒展開來,垂落到地面上反倒稱的那對翅膀越發純白了幾分。
“小崽子,在看什麼?”
尢司邁步走了過來,彎身將沈陌整個撈入懷裏,一邊順勢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動作自然的看向沈陌手裏的書,《羽人本紀》?這是羽人的歷史記載,尢司伸出手摸摸沈陌純白的翅膀。
“小崽子,你看得懂這些?”
沈陌模擬出來的翅膀向旁側躲了躲,讓尢司無法繼續摸下去,只能遺憾的捻捻手指。
他今天專門去了一趟幼崽中心,拿了不少飼養幼崽的教學資料,上面寫過不要和幼崽反着來,不然幼崽容易出事。
所以尢司只能順着沈陌,不去摸他那對翅膀。
說起來,小崽子的翅膀摸起來怎麼有點奇怪?不像是羽人那種順滑中帶着粗糲的感覺,反倒像是綢緞,順滑得不得了。
想着,尢司摸了摸自己的翅膀,的確不太一樣,不過尢司也沒有多想,還覺得大概這是幼崽的特殊性吧。
沈陌聽着尢司的問話,又看了看這本書,最後回了一句,“這個畫好看。”
他指着書裏面的配圖,其中一張就是一個看不清臉的羽人的背影,看上去有股悲慼的感覺。
尢司想也知道幼崽不識字,便把書往前撈了幾分,笑眯眯的說道,“想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嗎?”
說話間,尢司還帶起了幾分驕傲的神色,像是在說我知道里面寫的什麼,你想知道就快問我啊。
斜眼看着尢司這幅表情的沈陌,臉上擺着乖乖巧巧的表情,出口的卻是,“不想知道。”
一霎,尢司臉上驕傲的神色一僵,看向沈陌時還有幾分你怎麼不按套路來的疑惑感。
只是一對上沈陌刻意裝乖賣巧的表情時,尢司那種心裏立馬飄到了九霄雲外,又一次被幼崽萌到了。
“好,那小崽子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