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他看到的第一眼就不喜歡,醒來後對主子的態度也讓他喜歡不起來,要不是主子心善,這個人早就被妖獸生吞活剝了。
現在好了,不僅喫主子的穿主子的,還想做主子的主,呸!誰願意搭理他?!
墨衍柳在劉義開口告狀時就轉過了身來,目光中的狠意沒有遮掩半分,讓劉義下意識的就不敢對上他的眼。
卻還是滿腹牢騷的對他抱怨個不停,又往沈陌身邊湊了幾分,彷彿在沈陌身邊,劉義才能感受到安全感一樣。
沈陌將兩人之間的交鋒看得一清二楚,他摸着懷裏毛茸茸的妖獸,對上墨衍柳的眼,緩緩開口說道。
“墨衍柳,別欺負我的人。”
他的聲音再平淡不過,墨衍柳聽着卻是面色一頓,咀嚼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隨即他掃了有人撐腰後洋洋得意的劉義一眼。
又冷笑着移開眼,對着沈陌道,“開個玩笑而已,三公子別誤會。”
話落,墨衍柳又轉過身,繼續啃着那張有些硬的幹餅子,他眉目下斂幾分,感受着體內的真氣。
奇怪的是,他能感覺到體內蓬勃的真氣,卻無法調動。
墨衍柳蹙眉,如果無法調動真氣,那他們在這裏,定然很危險,何況,沈陌他們更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了。
這麼想着,墨衍柳眉目中又帶上了幾分探究,或許,還不到用上他的時候。
另一邊,劉義靠着沈陌坐下,在包裹裏翻了翻,拿出一顆糖遞給沈陌,“主子,喫顆糖甜甜嘴。”
沈陌瞥了一眼那顆糖,拒絕了劉義,“不了,等會兒繼續趕路。”
趕路嗎?劉義看沈陌的確沒有要喫的意思,又把糖放進包裹裏,一邊小聲問着。
“主子,那那個黑疙瘩怎麼辦?”
黑疙瘩?沈陌看了劉義一眼,然後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背對着他們的墨衍柳。
此時的墨衍柳穿着沈陌丟給他的那一套衣服,是純黑的色彩,不過墨衍柳的膚色並不是白皙那一掛的,反而偏古銅色。
“你說墨衍柳是黑疙瘩?”沈陌好笑的問着,就聽劉義理直氣壯的挺挺胸膛回了句。
“他又是姓墨,又是心黑,又穿一身黑的,可不就是黑疙瘩嗎?!”
“嗯……”
說得似乎沒什麼大毛病,沈陌忍不住笑出了聲,就是墨衍柳探究的看過來時,他都沒有止住笑。
等墨衍柳喫好走過來時,沈陌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也就劉義,看着墨衍柳一步一步逼近,整個人慫得又貼近了沈陌一些。
“三公子準備什麼時候趕往荒煞關?”
墨衍柳問着,其實他還是有些不太理解,以他那段時間的觀察,沈跖對沈陌這個兒子可以說是非常好了。
怎麼可能放任沈陌和另一個普通的僕從毫無防護的去往荒煞關?這怎麼看,都不合理吧。
“現在就走,”沈陌應聲,緩緩站起身來,還反手將劉義也拉了起來。
懷裏的妖獸被沈陌放開,對方還戀戀不捨的繞着沈陌腳邊轉悠幾圈,才跳入灌木中。
因爲這裏已經不是做過標記的那條路了,幾人只能先走着,邊走邊尋找正確的路徑。
沉默半晌,還是劉義憋不住的開始說起了話來,他忽視墨衍柳的存在,開始和往常一樣與沈陌說話。
當然,與其說是說話,不如說是講故事,沈陌也配合着他,時不時點頭應和一聲。
墨衍柳走在一邊,原本還覺得劉義聒噪,可漸漸的,他也覺得劉義講的不錯了。
又看沈陌一副很配合的樣子,墨衍柳發現自己似乎越發看不透這位廢物三公子了。
又走了好長一段時間,墨衍柳突然開口問着,“三公子似乎很討那羣妖獸的喜歡?”
話出,劉義講故事的情緒被打斷,他撇撇嘴,看了看沈陌,見沈陌沒有說話的心思,就張嘴替沈陌回答着。
“那是當然,要不是這羣妖獸喜歡主子,你早就被妖獸生吞活剝了,哪兒還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
“我可告訴你,主子他仁慈,你別想利用主子做什麼滿足你一己私慾的事情!”
劉義說着,還強調自己的主子不會受威脅,要知道妖獸危險卻也有很多好處,要是能抓起來,絕對能賣不少錢。
他就怕這個黑疙瘩居心不良,事先警告一下。
沒想墨衍柳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就又看向沈陌,“既然如此,三公子爲何不讓它們帶一下路呢?妖獸熟知這裏的一切,比我們胡亂走一通來得強吧?”
這話一出,劉義下意識就要反駁,不過他剛張嘴就反應了過來。對啊,妖獸那麼喜歡主子,肯定也會幫忙帶路吧!
於是劉義也去看沈陌,就見沈陌擡手指了指前方的一顆樹,樹上掛着一隻手臂粗細的蛇類妖獸。
這妖獸似乎有變色的天賦,附着在哪裏,就能在哪裏融爲一體,讓墨衍柳都分不太清楚。
“喏,這不是在帶着路嗎?”
沈陌開口,一邊雙目含笑的去看墨衍柳,彷彿在說,本少爺早就想到了,還付諸行動了。
哪像你,走了這麼久才發現。
“主子,你真厲害,小的太崇拜您了!”
劉義仔細辨別了一番,總算看出來了那隻妖獸的模樣,就立馬轉頭誇讚。
他說的話聽上去更像是在巴結人,可他臉上的表情和眼底的神色,無一不在訴說他是真心實意的崇拜沈陌。
沈陌對此也習以爲常了,他拍拍劉義的肩膀,“做本少爺的人,要學會寵辱不驚,放寬心。”
話落,劉義立馬老實的將臉上的神色收斂住,只是眼中的神色無法控制,好在沈陌也沒多做干涉。
倒是墨衍柳,看着這主僕二人的相處方式,以及沈陌剛纔那個“你蠢了吧”的眼神,竟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而且這個人明明一早就讓妖獸帶路了,還讓他四處尋找正確的方向,當真是性子惡劣,喜歡捉弄人。
“三公子聰慧過人,的確是在下所不能匹敵,佩服佩服。”
墨衍柳開口,話裏都是恭敬的意思,至於更深層次的意思,恐怕也就沈陌能聽出來了。
劉義聽到這話,還嘀嘀咕咕的說着,“呵,主子纔不會喫你獻殷勤那一套……”
而沈陌,邁着步子往前走了幾步,纔回了兩個字,“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