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從來沒有帝國這種稱呼,在此之前,蟲族一直是以種類劃分的,頂多有個族長這樣子。
而那個雄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他開始收攏其他的雄蟲,並給他們灌輸了不少東西。
那時候,雌蟲還沒有現在這麼厲害,和雄蟲之間的實力對比,其實也算是勢均力敵。
只是因爲雄蟲常年在外戰鬥,導致雄蟲比雌蟲更厲害一些。
雄蟲起義,還有一部分雌蟲心甘情願的跟着倒戈,剩下的雌蟲輸得很慘。
蟲族也從那個時候開始,創建出了帝國,而不願意聽他話的那些雌蟲和雄蟲都被關押了起來。
因爲他們的不配合,對方打算直接殺了他們,他們最後是以死了一大半人爲代價,逃了出去。
從此,便流浪在宇宙之中,被所謂的帝國人稱之爲“星際海盜”。
這四個字他們其實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卻一直固定在他們頭上,成了他們的代名詞。
而那個帝國中,陪着那個雄蟲一起起義的其他雄蟲,每日生活在紙醉金迷的世界裏,卻不知道那個雄蟲做了些什麼。
他問這羣雄蟲想不想永遠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想不想日後的雄蟲也和他們一樣,永遠不用爲生計而擔憂。
他的蠱惑對已經享受過美好生活的雄蟲們來說,非常有用。
曾經,他們是行走在最前面,稍不留意,就是最先死的那個,承受着太大的壓力。
現在,他們是整個帝國地位最高的存在,想要什麼都能得到滿足,想喫什麼也能喫到,享受着一切美好。
怎麼選擇,似乎已經成了一個寫好正確答案的判斷題,只需要他們點頭就好。
雄蟲們點頭,誰不願意過好生活呢?那位被稱之爲帝國之王的雄蟲,滿意的點點頭,開始了他的動作。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雄蟲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數量減少,一代比一代少。
帝國法也在那個時候頒佈,其中最多的就是以雄蟲爲先的條例。
那個時候,雄蟲的數量足夠少,事關蟲族未來,自然也沒有人敢於反駁。
與此同時,被稱作星際海盜的那羣人,找到了落腳處,並開始他們的發展,關於帝國的事情,他們那時候總會延遲許久纔會知道。
等他們知道的時候,一切早就板上釘釘了。
雄蟲數量越來越少,對蟲族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他們一直在尋找解決這個的辦法。
一直到後來,那個創建帝國的雄蟲死後,趁着混亂,他們偷偷跑到了帝國,也是在那裏,他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祕密。
原來那個雄蟲,並非他們以爲的雄蟲,而是人類,或者說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僅存的人類。
他憑一己之力將蟲族分割成兩個勢力,讓他們互相不待見,又用不知名的手段,讓雄蟲的數量銳減。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蟲族,隨着雄蟲數量的減少,一步一步走向滅亡。
你問他爲何不直接以帝國之王的身份,挑起戰事讓他們自相殘殺?
對方不傻,他能坐上帝國之王的位置,少不了其他蟲的擁護,他要真這麼做了,反倒是得不償失。
況且,戰事總有停歇的一天,蟲族也會休養生息,最後依舊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但是,他不想看到這樣一幕,身爲唯一且僅存的人類,既然人類滅亡了,那麼蟲族也該爲此付出代價。
他籌謀那麼多年,就是要讓雄蟲越來越少,直到一個也沒有,要讓蟲族自動走向滅亡。
可笑的是,那些雄蟲還爲他留下來的東西而沾沾自喜,卻是渾然不覺,那是能讓他們徹底滅亡的東西。
……
說到這裏,倪玄看向沈陌,又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把祕密說出來了,魚也該給他了。
沈陌也沒耍賴,將其中一條魚遞給倪玄,看倪玄迫不及待的咬下一口,又眯了眯眼,很享受的樣子,才說道。
“故事誰都會說,我怎麼能確定,你言語中的真實性?”
“不信拉倒,”倪玄沒空理沈陌,能對着這個被帝國洗腦的軍雌說出來這些,已經是他迫不得已了。
何況,信的人自然會信,不信的人,他就是嘴皮子說破了,也不會信。
他又何必自討苦喫?他不是自虐狂。
話是這麼問,聽到倪玄的回答,沈陌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再問,兩人專心的喫着魚肉。
倪玄不自覺的想着,沈陌這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好歹烤魚的技術不錯。
沈陌則想着倪玄話裏的真實性,如果真如倪玄所說,那麼那個唯一的人類,還真是個厲害的人物。
能僞裝成雄蟲,打入蟲族內部,將他們分割成兩部分,又用手段讓之後的雄蟲依舊對他推崇備至,不得不說,他足夠優秀。
也足夠狠。
自己被滅了族,便佈下棋局,即便需要的時間很長,但也讓蟲族跟着他的棋局走下去,直到滅亡爲止。
不過,看眼下帝國的情況,到現在爲止,下一代出生的雄蟲,也才兩位,的確有要滅亡的徵兆了。
只是……沈陌看了眼倪玄,倪玄的話也不能盡信,其中掩藏了多少信息,也就只有倪玄一個人知道。
尤其是,那羣人犧牲自己保全了倪玄,怎麼想都有些奇怪吧。
兩人一共喫掉六條魚,才意猶未盡的坐在那裏。
大約是喫得很滿意,倪玄看向沈陌說了句,“你這個軍雌也不是一無是處,好歹還有這麼個優點。”
“哦,”沈陌冷冷的哦了一聲,沒有要說話的慾望,只是目光看向天際,也不知道其他人什麼時候能找到他們。
然而他這冷淡的態度,並沒有嚇到倪玄,反而讓倪玄得寸進尺的問着,“喂,沈陌,你喜歡那個叫做俞綏的雄蟲,喜歡他的什麼啊?”
這話讓沈陌瞥了倪玄一眼,沒有回答。
倪玄垂眼看了自己的手腳,左右他被銬鏈栓着,現在也沒有跑的必要,不如多和這個軍雌說說話。
畢竟,到了這裏,離死也不遠了。
他起身往沈陌所在的方向挪了挪,一陣嘩啦啦的聲響,直到他坐下爲止。
“誒,你這個軍雌怎麼不繼續說話了?我又跑不掉,和我說說話怎麼了?那個俞綏,滿眼的算計,你這種直雌不會真的看不出來吧?還是就愛這個調調……”
倪玄突然變得跟話癆一樣,一句接着一句,聽得沈陌有些煩,他斜睨了倪玄一眼,到底還是開了口。
“追求雄蟲殿下,是每一個雌蟲都會做的,我只是恰好和俞綏殿下告白了而已,這有什麼?”
這有什麼?倪玄看沈陌的眼神都變了幾分,但看沈陌眼神淡淡,似乎真的沒覺得什麼,又突然覺得好笑。
這看起來,沈陌似乎並不是喜歡俞綏,所以……告白僅僅是因爲對方是雄蟲,而他只是恰好告了個白?
這什麼鬼東西?他怎麼覺得這個軍雌有點莫名其妙呢?要是不喜歡,那當初也不會爲了保護俞綏,讓自己受傷還毀容了吧?
等等,毀容?
倪玄探究的看着沈陌臉上那張面具,突然升起幾分疑惑,“沈陌司令,你該不會根本就沒有毀容吧?!”
話出,倪玄也突然伸手去摘沈陌臉上的面具,沈陌沒攔他,任由他動作,幾乎是話落的瞬間,面具也被取下。
倪玄看着沈陌那張臉,突然有些結巴,原身的確受了傷,也的確毀了容,只是……
綠糰子那傢伙似乎不想讓沈陌看到一張被毀掉不好看的臉,就自作主張治癒了這張臉。
也就是說,沈陌戴面具其實只是一個裝飾而已,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當然,也有沈陌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部分原因在。
眼下,倪玄本來還做好了準備,覺得沈陌就算沒有徹底毀容,也必然不算好看,結果面具一摘,莫名的,他竟然覺得沈陌現在看上去更有魅力了。
見鬼的有魅力,倪玄抓着面具,也不去看沈陌,而是說着,“你沒毀容,爲什麼還要戴面具?要是不戴面具,必然有很多雄蟲願意娶你。”
“是嗎?可我喜歡戴面具,”沈陌從倪玄手裏拿走面具,又戴在臉上,也不繼續坐着了,而是起身拉了拉鍊子,嘴上說着。
“走吧,還沒到你想去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