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沈陌又看了看子羿尊上，隨即暗道，這子羿尊上果然是第一次收徒，還是個新手師尊呢。
然而沈陌不知道的是，或許在原身那個時候，子羿尊上是第一次收徒，是新手師尊。
但眼下，絕對算不得什麼新手師尊。
至於爲什麼要問剛入門的二人想走哪條道，也不過是子羿尊上想確定一點，眼前的沈陌和呂行良，是否還是他曾經所認識的人。
即便他修爲高深，也無法百分百的確定，眼前人就是他所虧欠之人，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不同，他也會懷疑這只是一方陰陽之境。
就像是眼下，在他的認知裏，沈陌的確是個小滑頭，但這個沈陌要更活潑一些。
他這麼一問，目光倒是先落在了呂行良身上，畢竟按大小來說，呂行良是師兄，自然要按照從大到小的順序來說。
而因爲子羿尊上的目光，讓呂行良拿着儲物袋的手忍不住攥緊，整個人也朝着沈陌靠近了幾分。
這才鼓足了勇氣說着，“回師尊，弟子想學殺人之道。”
殺人之道？！
沈陌聽到這個回答，側頭看了看呂行良，他倒是沒想到，呂行良這個膽子竟然想學殺人之道？
這東西學來，恐怕會橫生戾氣，不好掌控啊。
不過，沈陌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讓呂行良另擇他道，他如今的身份，雖說是下域的修仙世家之子，但年歲擺在那裏，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再加上，有子羿尊上這麼個師尊在，他說什麼也不合適，眼下還是得看子羿尊上的意思。
想着，沈陌也轉眼看向子羿尊上，這子羿尊上面上閃過一絲篤定，像是一早就知道呂行良會這麼說一般，隨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片刻才道，“爲何選殺人之道？”
大約是剛纔完整的說出了這句話，呂行良膽子也大了幾分，當下便回着。
“聽聞殺人之道再厲害不過，我想學最厲害的。況且，殺人之道可殺該殺之人，有何不可？”
雖有幾分偏差，但大意相似的回答，讓子羿尊上神色越發複雜，殺人之道，如今當真還要交給呂行良嗎？
子羿尊上雖早在收徒前就想到這一點，可看沈陌依舊和呂行良要好的模樣，一時間又有些舉棋不定。
便只得又道，“你可知，殺人之道若是一個控制不住，便會走火入魔，害人害己！”
呂行良的確不知道這一點，不過，在他的認知裏，殺人之道方爲世間最霸道的道，他不可能不學。
畢竟，一朝入仙門，與曾經的悲劇人生就算告別了，但曾經的經歷讓呂行良知道，自己拳頭不夠硬，那就永遠得受人欺負。
即便是成了修士，他也絕對不會讓自己變成那樣無法反抗的懦弱樣子，所以，他不願意另擇他選。
便頂着子羿尊上的目光，硬着頭皮道，“弟子曾經不知，但如今知道了，也依舊不改！”
依舊不改……子羿尊上沉默片刻，到底沒有再勸，而是回着，“既已下定決心，便不可半路易道，守住本心。”
“弟子明白。”
既然話說出口了，自然不會擅自更改，呂行良只覺得自己入仙門入對了，拜的師尊也拜對了。
還有，那個半路相識的朋友。呂行良扭頭看了看沈陌，臉上帶起笑容，全是真心實意。
呂行良回答完，自然就到了沈陌，子羿尊上和呂行良的目光都落在沈陌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於是他朝着子羿尊上露出白淨的牙齒笑了笑，反問着，“師尊，您這兒都有什麼道可以學啊？”
也是這一問話，讓子羿尊上有幾分恍惚，彷彿回到了上一世，那個乖巧的徒弟仰着腦袋問他。
[師尊，您會的道很多嗎？那我可以從裏面選一個嗎？]
即便問話不同，但意思卻是一致的，都是想從現成的選項裏，選擇一個。
子羿尊上突然發愣，自然讓沈陌注意到了，於是語氣疑惑的又喊了幾聲，“師尊？師尊？！”
好在沒一會兒，子羿尊上就回過神來，他看着沈陌的目光多了幾分深切的喜歡，讓沈陌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過很快，沈陌的注意力就被子羿尊上說出來的各種道轉移了，子羿尊上會的道很多。
或者說，一法通則萬法通，子羿尊上在自己的道上通達無阻，自然而然的對其他道也有所瞭解。
再加上，入道之說，前期都是靠師尊引導，但到了後期，就得靠弟子摸索了。
畢竟，就算是學的同一種道，悟出來的細節也各不相同，這纔是修仙的趣味。
不然，要都是千篇一律的話，那多無趣啊？
聽着子羿尊上說出來的十幾種道，沈陌都不太滿意，於是便問着。
“師尊，就沒有簡單一些的道？”
其實沈陌更想問的是，有沒有那種，一天休息十個時辰，剩下的時間修煉，還能穩步上升的道。
當然，沈陌也知道這是不可能有的，除非一個人天生便是神胎，且日日食用的都是靈丹妙藥，才能升階如喝水。
然而，饒是如此，也有個限度。
像是沈陌，即便再怎麼高大上的身份，也需要靠着自己修煉，而非喫喝玩樂便能一步登天。
而聽到沈陌這麼問的子羿尊上，心上卻是想着，果然如此，他就知道，依沈陌的性子，絕對不會選擇他剛纔所說出來的任何一道。
不過知道歸知道，他面上還是板着臉訓道，“你這小子，嫌東嫌西的，倒是使喚起本尊來了。”
話是這麼說，但言語中卻沒有多少呵斥的意思，倒是呂行良生怕沈陌這舉動惹惱了子羿尊上，連忙伸手扯扯沈陌。
一邊在沈陌疑惑看過來時，用眼神示意沈陌小心行事，雖說他們被收入子羿尊上門下，但這纔剛入門。
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惱了子羿尊上，被趕出天玄仙門，豈不是自毀前途嗎？
沈陌看得出呂行良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若有若無的維護自己，不過沈陌能感覺得到，子羿尊上對他剛纔這話沒有半分惡意。
相反，似乎還很欣賞。
這倒是讓沈陌越發疑惑，從自己對子羿尊上感到熟悉開始，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
果不其然，子羿尊上並沒有真的生氣，反倒是沉吟片刻，方道。
“我這還有一門道，卻從未有人走過，你可願意學？”
子羿尊上都這麼問了，若是尋常人肯定就答應了，但沈陌還想弄清楚一些，於是問着。
“是什麼樣的道？”
“求仙問卜、參禪悟道之道。”
“求仙問卜？那有什麼好的？還不如自己做主，不……”
沈陌正想說自己不想學，就被呂行良捂住了嘴，子羿尊上見此也沒做什麼，而是又接着道。
“此道，名喚‘逍遙道’，最適合你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