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邊散發出幽綠的光暈，那個海洋生物搖動着尾巴向後退了退，不過很快它又反應過來，向沈陌接近，卻又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就這麼又害怕又恐懼的看着，沈陌則慢悠悠地製作好自己的收藏品，這才轉過身去看來的是什麼品種的海洋生物。
他轉頭看過去，就對上海洋生物過長的上頜，以及它那還算漂亮的鰭，這是一隻劍魚。
沈陌收回眼，微微張嘴，從口中傳來沙啞低沉的聲音。
“你確定，付出任何代價都願意？”
沈陌穿着寬大的深藍色衣袍，將他整個身體籠罩住，就是臉都讓對方看不太清楚。
配合着陰森的環境，沙啞的聲音，越發讓劍魚恐懼了，不過比起這種恐懼，它貪婪的願望更重要一些。
於是劍魚擺動着鰭，一邊斬釘截鐵的表示，“敬愛的海巫師，我確定！”
“呵呵呵……”沈陌聽到這話，低低的笑聲傳出，剛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這麼說，可時間一長它們就會後悔，然後把一切怪罪到別人身上。
彷彿這樣，就能抹消它們心中的貪婪一般。
沈陌微微仰起頭，露出自己那雙漆黑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就嚇得那條劍魚唰的一下游到了另一邊，躲進茂密的海草裏。
看到這一幕，沈陌頗覺無趣的收回眼，繼續擺弄剩下的沒有利用價值的屍體，一邊滿不在乎的說道。
“交易一旦成立，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你要是堅持，我也不會阻攔。”
話落，劍魚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又從躲避的海草裏躥了出來，只是大約它才着急了，尾巴被海草勾住，卻不忘喊着。
“敬愛的海巫師，我確定，要和您交易！”
說話間，它還不忘努力掙脫海草，來到沈陌面前，這一次沈陌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問了一句。
“你想要什麼？”
“我想擁有和人類一樣的身體，任何代價都可以。”
沈陌看着眼前這隻巨大的劍魚，嘴上說着這樣的話，忍不住笑了笑，一邊伸出還帶着剛纔處理那個屍體顯得有些骯髒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劍魚的上頜，一邊語氣溫柔地道。
“我親愛的孩子，能告訴我，你爲什麼想要成爲人類嗎？”
站在原身的視角里，他不理解爲什麼這羣生物寧願捨棄自己的東西，也要成爲人類。
但沈陌卻能猜到一些，像是所有的妖最後都會選擇以人類的模樣現世一樣，他們並不是覺得人類有多好，而是因爲他們在向神明靠攏。
因爲，人類是由神明創造出來的，最貼近神明存在的模樣。
歸根究底，這是所有物種的趨神性。
而海底這些生物，也不例外，只是它們無法依靠自己來達成，便選擇了和“邪惡的”巫師做交易，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劍魚聽到沈陌的問話，感覺到沈陌摸着它上頜那帶着涼意的手，渾身一顫卻沒有躲開，而是回着。
“我想像人類那樣，去更多更有趣的地方。”
劍魚的回答並不算好，不過沈陌也不是太過在意，他只是動作隨意的撫摸過劍魚的上頜，一路摸到那美麗的鰭上，一邊說着。
聽着這話，劍魚只覺得被沈陌撫摸過的地方，傳來刺骨的寒意，只是它心意已決，不會更改，也不會後悔。
好吧，沈陌拿出東西，一邊說着，“等我取下你的上頜和鰭，就幫你滿足心願。”
一邊動作利落地砍下劍魚的上頜和鰭，只這一下，劍魚便痛得尖叫一聲，就這麼昏迷了過去。
沈陌掂量掂量手裏的東西，眼中帶起幾分滿意，他把東西放好，這纔看向已經翻肚子的劍魚。
深藍色的衣袍下探出兩條又長又巨大的觸手，將劍魚撈回來浮在沈陌面前，沈陌拿出一瓶藥水撒在劍魚的傷口上。
一對觸手牢牢禁錮着對方因爲疼痛試圖掙扎的身體，一邊嘴上唸叨着咒語，沒一會兒，眼前傷痕累累的劍魚漸漸幻化成人類的模樣。
沈陌沒有多看對方，直接將人丟了出去，他還是挺有職業操守的，保持人類狀態的劍魚能夠在水裏待着。
不過等他上岸後，屬於魚類在水裏的能力，就會漸漸褪去，日後它別想再回來了。
這是沈陌給這羣想要去往人類世界的海洋生物的祝福，祝福他們永遠待在人類世界，永遠！
在完成這次交易後，沈陌便把換來的鰭和上頜用特殊的東西處理了一遍，這才滿意的把東西收藏起來。
等他做完這些，又拿出原身所謂的神賜之物——一本文字奇怪的書，仔仔細細閱讀了起來。
他並不知道，因爲劍魚剛纔的哀嚎聲，有好多打算來找海巫師的海洋生物膽怯了，等看到劍魚幻化成的人類被丟出來，還是昏迷的狀態時，更是害怕的不敢往前一步。
還有許多打算回去再想一想到底要不要來交易。
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沈陌安心地看了一番那本書，書裏的內容也是原身一直以來使用的能力，根據文字描述。
這東西還真有趣，書本認主，所以只有原身能看懂書本里寫的東西，其他人就算得到了書也看不懂到底寫了些什麼。
不過，要是原身願意教其他人，書也攔不住不是？不然，原身怎麼可能會死呢？！
等沈陌把整本書看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過了這麼久都沒有來交易的。
倒是奇怪了，他和原身交易的手法大差不差，就是相對殘暴了些，怎麼就怕了？
這麼看來，原身還是太過善良了，所謂人善被人欺就是這樣，原身要是像沈陌這樣，可能就沒那麼忙了，也不會被一條恩將仇報的人魚殺害了。
沒人來交易，沈陌也樂得自在，他幻化成水母的原形，龐大的身形幾乎能和成年藍鯨相提並論。
再加上他巨大又粗長的觸手，只是輕輕一動，就能撥弄得海水晃盪個不停。
也難怪，原身這種夜光游水母本該在海底百米內的地方生活，而原身卻在深海里。
畢竟，這麼大一個，要是真的在淺海區活動，可不得變成一項值得研究的項目嗎？
沈陌收縮着觸手，往遠處游去，他這還是第一次當水母，還挺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