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無咎,沈陌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觸碰到原身的金丹後,腦海裏閃過的畫面。
那是原身從來不曾知道的事情,那顆金丹承載着有關沈無咎的一些記憶,若說原身是炮灰的話。
那麼沈無咎,在原本的故事走向裏,就是受炮灰影響的滅世大反派。
得到沈陌的回答,沈無咎笑得整張臉都皺着,他似乎已經學會了怎麼去笑,比最初相遇時,要真實了許多。
看着這樣的沈無咎,沈陌搖搖頭收回手,目光落在遠處的奪天宗上。
在看過金丹傳來的少許畫面後,沈陌乾脆接收了這個世界的整個故事線走向。
整個故事,大概就是一個反派的滅世路,而原身,只是在反派路上的啓蒙角色。
原身落入懸崖時,一身修爲盡毀,金丹被剖,血肉之軀落入崖底,沒撐過三息就這麼氣絕身亡了。
等尋找食物回來的沈無咎趕到時,他早就沒救了,而沈無咎也從他身上摸索出了極少的錢財。
那段日子,沈無咎總算能喫飽了,只是他依舊不得人喜歡,每天就守着原身的屍體,說着自己的困惑。
一直到一個月後,原身的屍體並沒有腐爛,而是在沈無咎眼前,消融不見,留在原地的是一顆散發着白桃香氣的丸子。
沈無咎撿起丸子,將其打孔掛在脖子上,也是那時候起,白桃味的信息素從丸子裏散發出來,沈無咎也藉此僞裝成了散發白桃味信息素的人。
他不再是沒有信息素的怪物,他能夠和尋常人一樣,不被排斥,不受擠兌。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沈無咎身邊開始出現許許多多的人,他們都是衝着他的信息素來的。
曾經的生活,讓沈無咎不相信任何人,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沈無咎進入了奪天宗。
因爲白桃味的信息素,沈無咎也得到了有關原身的信息。
也是那時候,沈無咎覺得他受了原身的恩,讓他能夠如同正常人一般在外行走,他該感激,也該報答他的恩情。
沈無咎起初也是想着奪天宗既然是原身待過的師門,那他就留下來,壯大宗門。
然而,乾霍對他居心不良,還有那個薛千晟配合着,激怒了沈無咎,還讓沈無咎發現了原身死亡的真相。
自此,本就七情淡薄,爲人處世全靠演戲的沈無咎,露出了他的獠牙。
他攪得整個奪天宗不得安寧,還有那一個個覬覦信息素的人,沒有一個逃脫過沈無咎的手。
甚至於,這些人勾起了沈無咎沒有信息素時受到無盡屈辱的仇恨,沈無咎開始了屠戮修仙之人的劊子手之路。
到後來,沈無咎殺人殺得乏了,乾脆毀了整個世界。
故事最終的走向,是世界與沈無咎一同歸於混沌,所以在接收整個世界的記憶時,沈陌感受到了來自天道的求救。
如今,沈陌側目看了看沈無咎,不大的臉上帶着堅毅的神色,有他在,沈無咎走不到那個地步去,也不需要走到那個地步。
收回眼,九翔飛羽獸也來到了目的地,落在了奪天宗某一處地界上,一行人的到來,沈陌並沒有遮掩蹤跡,所以很快就有人跑了過來,似乎是打算看看是誰回來了。
然而等他們看到從九翔飛羽獸身上下來的幾張生面孔時,都是一愣,隨即有個愣頭青開口。
也是說完這話時,最後下來的白曜扭頭看了過來,其他人他們不認識,但身爲掌門人乾霍的徒弟,白憬櫟可是無人不知。
所以問話那人又是一驚,立馬又道,“白憬櫟師兄?你怎麼回來了……不對,你怎麼還帶了這麼些生人回來?奪天宗可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入,掌門也……”
“廢話那麼多,掌門乃是我師尊,我做什麼,還輪不到你們置喙!”
白曜纔不管白憬櫟平日裏是多麼溫和的性子,他現在只想早點看乾霍他們是怎麼完的。
說實話,雖然同用着一副身體,但白曜很噁心白憬櫟,以及奪天宗的人,其中又以乾霍爲最甚。
畢竟,那些爐鼎,都是乾霍一手置辦的若說這些弟子是助紂爲虐的話,那麼乾霍就是惡貫滿盈。
只是裝得不錯罷了。
那個弟子突然被這麼嚴厲的反駁了,就是有心回答,也在接觸到白曜狠厲的目光時噤了聲。
也是,怎麼說白憬櫟都是乾霍的徒弟,即便因爲一些錯誤,乾霍對這個徒弟置之不理了,但這師徒師徒,放在其他地方,可是比之父子還要親密的存在。
父子哪有隔夜仇?師徒也是如此,只要白憬櫟服個軟,一切都不是問題,他又何必自添麻煩呢?
那人閉口不言,其他人見此也不敢出聲,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行五人,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也有機靈的弟子跑去和掌門人乾霍通報了,還有想討好薛千晟的,也去了思過崖。
總之,很快白憬櫟帶着陌生人回奪天宗的消息就傳了個遍。
而被這麼說的一行人,並沒有去見乾霍或是薛千晟,而是直直地奔着某個祕密的山坳中走去。
在走到某個位置的時候,幾人感覺到了一股阻力,前面看着也沒什麼問題,不過等沈陌輕輕一碰,那股阻力就這麼消失不見。
隨即,入目的景色也變了變,此時,他們面前是數不盡的石碑,這些石碑矗立在地面,應和着一個又一個鼓包。
根據原身的記憶,沈陌能將其中幾個石碑上的名字,對應上幾個人的模樣,那幾個人都是在原身之前,離開天諭門與奪天宗弟子結契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在原身死後的弟子石碑。
看到這一幕,沈陌只想嘆一句,這奪天宗還真是,做得一手冠冕堂皇的場面事,內裏卻是污濁不堪,惡貫滿盈。
也是這時,被通知到的乾霍聞聲而來,卻發現奪天宗的祕密已經被發現了,他當機立斷的出手,務必要將所有人留在這裏。
背後傳來的攻擊,沈陌第一時間就察覺了,不過他並沒有做什麼,倒是白曜,在他意料之外的擋在了沈陌身前。
身上傳來的劇烈痛意,讓白曜險些承受不住,不過下一秒,白曜就朝着沈陌道。
“你答應我的,就是現在。”
話落,沈陌也出手,乾脆利落的抽離了白曜的靈魂,與此同時,被壓制的白憬櫟心頭閃過一句話。
“白憬櫟,這次該你了。”
幾乎是一瞬間,白憬櫟就感覺到了身體傳來的痛意,他下意識的就要退縮,一如往常一樣,讓白曜替他受罪,可是這一次,不可能了。
沈陌抽離了白曜的靈魂,將靈魂先放好,這才推開擋在身前痛得不行的白憬櫟,給乾霍來了一掌。
“乾霍,你的債,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