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那個男老師，嘴上也冷冰冰的道，“小呂，誰讓你幫小陌剪頭髮的？”
男老師，也就是院長媽媽口中的小呂，叫做呂應，聽到這麼一句問話，似乎也有些害怕。
“我……我看小陌的頭髮遮住眼睛，都看不清路了，所以才……”
“小呂！我記得你進孤兒院時，我就交代過，沈陌這個孩子很特殊，你們不可以對他的身體髮膚有任何過多的觸碰，你是不是沒聽進去？！”
“院長，我……不是，我只是……再說了，我是徵求過他的同意的，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呂應嘴上說着，卻是出了一腦門的汗，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早上的時候突然就有了這個想法。
再加上他剪完頭髮後，也沒有發生什麼，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誰能想到，院長會特意來和他說上這麼一些話。
尤其是此時，院長臉上的表情越發冷，好似凍住了一般，呂應越發覺得恐懼，只是下一秒，院長就放過了他。
“呂應，下不爲例！”
院長說完這句話，目光就冷冷的盯着呂應，直嚇得呂應連連點頭，好一會兒院長才起身離開，呂應也感覺到後背被冷汗浸溼透了。
好一會兒，另一邊的幾個老師，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口。
“小呂啊，當初咱們能進來，可是簽了合同的，你不要自毀前程啊。”
“對啊呂哥，雖然不知道院長爲什麼那麼關注那個叫小陌的孩子，但咱們就是打工的，那孩子又有先天性心臟病，你就別自找麻煩了。”
“噓！小陌的事情，你們少議論，還有，一個個的回去好好看看自己籤的合同，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
呂應聽着這些，也只是苦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會再犯，一邊卻在心裏琢磨着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昨天夜裏，他起來上了個廁所，自然也看到了每個夜晚幾乎都會出現的一幕，至於爲什麼會去問沈陌。
除了院長對他的特殊外，也有他自己想要探探風口的意思，只是沒想到院長會有這樣的反應。
唉，好奇心害死貓，他還是老實點好。
呂應想着，甩甩頭，把自己那些不成熟的小想法全部甩開，專心做着自己的老師。
另一邊，沈陌也從黑白斑點蛇的口中，知道了孤兒院外的世界，從蛇的口中聽來，這似乎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都市世界。
不過……沈陌想想昨晚看到的東西，這個世界不簡單，還有院長媽媽今天講的故事，唱的兒歌，都有些怪異。
想了想，沈陌也沒做什麼，繼續老老實實地當自己的透明人，也是這麼一來，沈陌越發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孤兒院裏的老師似乎都不怎麼願意觸碰他。
而那個男老師，也就是呂應，卻在第二天生了一場病，休息了整整一個星期後，才面色憔悴的回到孤兒院。
沈陌也敏銳的感覺到，呂應生病回來後，對他似乎有種敬而遠之的態度。
在經歷過三波愛心人士後，孤兒院裏的孩子也被領養出去了整整二十個，還剩三十八個孩子。
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再有領養人前來，只是，孤兒院又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收納了二十個孩子。
這一進一出，相當於還是以前那麼多的孩子，這其中，還有兩個嬰兒。
在接納到第二十個孩子之後，孤兒院也風平浪靜了起來，沈陌察覺到了其中的怪異之處，卻表現得無知無覺。
而其他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沒有感覺到，還是感覺到了不在意，總之，一切都很平和。
沈陌對那些有了自己意識的孩子沒什麼興趣，卻對那兩個嬰兒挺感興趣的，平日裏，沒事情做的時候，就會跑到嬰兒牀前。
雙手趴在牀上，目光落在那兩個嬰兒身上，觀察着他們每一天的成長。
對於沈陌這個舉動，最開始的時候倒是引起了院長媽媽的注意，不過在關注沈陌幾天後，院長媽媽就沒有再管。
至於其他人，也不會管，畢竟，沈陌只是乖乖的待在那裏，也不給人添麻煩，他們也沒什麼管的必要。
也是這樣，他們並不知道，沈陌在透過嬰兒看着他們的靈魂。
大約是每天晚上沈陌都在看防護罩外那些怪物，隨着時間的推移，沈陌慢慢的發現了這雙眼睛的不同之處。
他似乎能看到軀殼裏的靈魂，能看到靈魂的模樣和色彩，只是這一招暫時只對年齡比他小的人有用。
而這兩個嬰兒，就是沈陌選擇的觀察對象。
在第一天的時候，這兩個嬰兒的靈魂，就像是一顆蛋一般，團成一團，顏色也和雞蛋一樣，呈淡淡的黃白色。
隨着時間的推移，蛋慢慢破殼，變成了縮小版的人，顏色也漸漸的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大約還是嬰兒，這個顏色的變化並不明顯，最讓沈陌覺得有趣的是，這靈魂的變化，似乎還和他有所關聯。
在嬰兒的靈魂破殼而出後不久，沈陌有長達半個月的時間沒再探望他們，就是平日裏也不給他們和自己接觸的機會。
就是這樣，等半個月後，沈陌再去看時，就發現他們的靈魂沒有絲毫變化。
然後沈陌又繼續守着他們，而這一次更加直觀的注意到，有他在，這兩個嬰兒的靈魂似乎也成長了起來。
不止如此，沈陌還開始接觸起了其他人，不過這是在符合他這個人設的情況下進行的接觸。
於是不出半年，院長媽媽又一次宣佈有領養人要來收養孩子了，就在其他孩子歡呼雀躍的時候，沈陌垂着腦袋卻能感覺到院長媽媽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這……就像是有疑惑卻又覺得似乎沒什麼問題。
而沈陌，也幾乎確定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就像是香蕉和柿子不會掛在樹上直接成熟後採摘，而需要能夠散發乙烯，充當催熟劑的蘋果催熟一樣。
沈陌就類似於“蘋果”，在催熟這些孩子的靈魂，讓他們能夠達到被領養的條件。
至於具體催熟所需要的是什麼，沈陌暫時還沒弄明白，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