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那山野裏的猴子，不知道事實的，還以爲他是猴子成了精呢。
沈陌看着這樣的大利，笑着搖搖頭，又看向大吉，說實話，沈陌倒是沒想到大吉是雌性。
畢竟，還是錦鯉的時候，她的聲音聽上去和大利沒什麼區別，只是沉穩了一些罷了。
然而現在，這聲音一聽就知道不是男的，何況，大吉微微鼓起的胸脯，怎麼看都不可能是男的。
“倒是沒想到，大吉你還是個仙女。”
沈陌淺笑出聲，大吉聽此也笑着回道，“你也沒問過我啊，而且，你還是蓮藕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你是男子。”
也是，蓮藕要怎麼分雌雄來着？
話說回來，蓮藕似乎是無性繁殖來着，所以不分雌雄，至於爲何化形後會有男女之分……
嗯……他都能化形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好吧，沈陌微微點頭，算是略過這一茬雌雄之分了，大利也從興奮的情緒中緩和過來。
這下，沈陌倒是詢問了一下兩人之後的打算，畢竟，他們雖說化形了，修爲卻處於天界的末等。
但地仙下三等修爲，放到凡人界，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輕易不會有危險。
大吉、大利倒還是遵循本心，想四處走走，還邀請了沈陌一起，不過被沈陌拒絕了。
和大吉、大利一起，固然很有趣，但比起這個，沈陌更想自己一個人走。
人多了，顧及的東西也就多了，沈陌不想讓他們不自在，同樣，也不想讓自己不自在。
大吉、大利見沈陌意志堅定，也就沒有再說，倒是兩人分別給了沈陌一顆珠子，說是可以聯絡他們的東西。
雖然知道以沈陌金仙的修爲，不會有遇到麻煩需要他們的時候，但，這是一份心意。
他們給了，沈陌也收了。
同樣的，沈陌也算是有來有往的給了兩人一人一個吊墜，吊墜是錦鯉的模樣。
是沈陌在那段無聊的時日裏，照着大吉大利的模樣做的，眼下，兩人拿到吊墜，都喜愛得不行，連忙戴在了脖子上。
三人卻沒有就此分道揚鑣，而是又在這裏待了足足一個月，大吉和大利這才攜手離開。
而沈陌，也把自己佈下的陣法全部收起來，先是把整個天界逛了一遍，這才慢悠悠的前往凡人界。
……
譁——！
嘩嘩——！
嘩嘩譁——！
激盪的流水拍打着岸邊的石頭，把岸邊的石頭洗得光滑發亮。
河流不遠處，一個人倚靠在巨石上，身前的火堆正噼裏啪啦的燃燒着。
火上，也架着一隻肥碩的兔子，上面抹足了料，更是隨着火焰的炙烤，香味隨着風飄散的越來越遠。
而倚靠在巨石上的人，嘴裏叼着一根草，目光劃過天空，似乎在愣神。
這人正是來到凡人界的沈陌，爲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沈陌直接換了個模樣。
此時他黑髮黑眸，就是這張臉，也變得很像是受過風吹雨打一般，帶着股滄桑的感覺。
嗅着空氣中瀰漫着的越發濃郁的食物香氣，沈陌把嘴裏叼着的草吐掉，坐起了身子，開始準備喫飯。
想來，大吉、大利那裏，也很順利。
沈陌割下一條兔腿，放進嘴裏喫着，如是想着。
他這邊喫着兔肉，聽着河流撞擊石頭的聲音做伴奏，看上去再瀟灑不過。
而另一邊，從上流衝下來一個人，沈陌不過是隨意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河流裏漂得極快的人影。
嗯？有人跳河了？那他是救還是不救？
沈陌又埋頭啃了一口兔肉，還不等他決定，那水流就跟長了眼睛似的，直接把水裏飄着的人拍到了石頭間。
然後，大概是腿被卡在石頭之間了，那人腿在岸上，腦袋和上半身被水流衝擊着。
怎麼看，怎麼不像活人。
沈陌站起身來，幾步來到那道人影邊，他伸腳踩了踩對方的屁股，就這柔軟程度應該沒死，就是死了，應該也沒死太久纔是。
隨即，沈陌彎身將人從水流中撈了起來，他提拎着對方的後衣，幾步離開河流，又將人正面放到地上。
也是這一下，沈陌看到對方的臉，忍不住低笑一聲，嘆着，“還真是……孽緣啊。”
沈陌看着這個半死不活的人，只覺得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小子也有這麼狼狽的一面。
話說回來，原身記憶裏可沒有這一茬，不過也是，原身，可從來沒有離開過天界，對欒子汘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
沒錯，被水流帶到沈陌身邊的，正是欒子汘。
此時的欒子汘，穿着黑色的裏衣，外面罩着的鎧甲不知去向，一張臉也慘白着。
沈陌蹲下身，三兩下把欒子汘的衣服褪下，這纔看到他胸膛、後背上，那深可見骨的傷。
嘖嘖嘖，還真是可憐。
沈陌看着此時的欒子汘，到底還是給他上了藥，又擡頭看看天，嗯，這個天氣挺暖和的。
於是，沈陌不再管欒子汘，也沒給他穿衣服，這大太陽的，不會冷着他，何況，欒子汘是龍，怕什麼穿不穿衣服的？
隨意給欒子汘撒了點藥，沈陌又坐回去，繼續喫自己還沒喫完的兔肉，完全沒把欒子汘放在心上。
與此同時，在天界的洛玲，得知欒子汘受到魔族人的偷襲，墜入河流之中不知去向，偷偷跑出天界去尋找欒子汘了。
在沈陌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硬生生把這對師兄妹感情升溫的劇情斬斷，還毫無“醫者仁心”的讓欒子汘受日曬風吹。
當然，欒子汘是龍，這點風吹日曬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他最重要的是中了毒，還有身上那數不盡的傷。
且不說欒子汘對原身如何，之前，在對抗魔族這一點上，欒子汘可以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所以，沈陌也不會真的對欒子汘不管不顧，畢竟，原身也並未怨懟欒子汘。
或者說，他只覺得是自己技不如人，是符合弱肉強食的規則的。
喫飽喝足，沈陌把火堆熄滅，又去看了看欒子汘，他那些傷倒不是他昏迷的罪魁禍首。
重要的是毒。
看着欒子汘，沈陌也不知道該說他幸運還是不幸了，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偏偏遇上了能治毒的沈陌。
唉，也罷，他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