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死了,你如今見到的,不就是鬼了嗎?這青天白日的,鬼怎麼敢出來。”
[鬼敢不敢出來不知道,但吾知道,你比鬼更可怕。]
沈陌剛升起幾分戲耍人的心思,就被阜稷在腦海裏的嚷嚷聲給澆滅了,他笑着掐住鹿腿,一邊鉗制住阜稷試圖掙扎的動作。
沈陌:[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阜稷:[吾憑什麼不能說話?你鬆手,吾只是實話實說,你未免也太霸道了。]
沈陌:[哦,誰讓你跟着來的?既然選擇跟着我,那就要聽我的。]
阜稷:[你……吾不和你一般見識!]
兩人之間的交流,只是短短一瞬,阜稷又乖巧的窩在沈陌懷裏,而沈陌,也朝着剛纔說話那人道。
“請問,我離開……失蹤多少時日了?”
那人見沈陌態度還不錯,又看他懷裏那隻白色的鹿,只覺得此時的沈陌看上去很像傳說中的神仙。
“這……約摸大半年了,三少爺還是趕緊回去一趟吧,別讓家裏人繼續傷心下去了。”
“多謝。”
沈陌點頭,加快了步子往沈府的方向走去,此時,沈陌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服,懷裏還抱着一隻純白的小鹿。
不知道爲什麼,他身上帶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讓不少人下意識的向一旁退了幾步,不敢太接近他。
不過,因爲之前找人那件事,沈陌的畫像在整個上京城傳遍了,所以沈陌一入城,看他的人數不勝數。
還有人竊竊私語的說着什麼,隱約間沈陌還聽到了有關“沈玉澄”和“沈夫人”的字眼。
顯然,阜稷也聽到了,他沉寂不過一會兒,又開始絮叨了。
[你娘不要你了,她有新兒子了。]
[卿陌,你說你非要回來做什麼?你娘都有新的兒子了,你回來不就成了多餘的那個嗎?]
[沒想到,作爲凡人的你這麼可憐。卿陌,你若隨吾回魔域,吾答應不再殺你,如何?]
沈陌:……
沈陌:[阜稷,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阜稷:[什麼話?]
沈陌:[好奇心害死鹿。]
阜稷:[……]
很快,沈陌自若的在一行人的注視下來到了沈府,恰好,守門的兩個人都是認識沈陌的人。
等沈陌走到門口了,兩人還揉着眼睛滿臉驚訝的喊着,“三少爺——?!”
兩人的聲音不小,恰好被剛入府不久的沈府二少爺聽到,這位二少爺是庶子,之前一直在外求學。
在沈陌失蹤後回來過一趟,之後又離開了,這次回來是打算和沈老爺說一聲,自己想要參加此次的秋闈。
沒想才走進沈府不遠,就聽到門外傳來呼喊“三少爺”的聲音,這個三少爺……
他腳步一轉,便向門口的方向走去,恰好看到站在門口懷中抱着一隻白鹿的少年。
“……沈陌?!”
“二哥,好久不見。”
沈陌看到這位庶出的二哥,微微點頭,這位二哥叫做沈玉南,不得沈夫人待見,和沈玉軒以及原身的關係都很淡。
沈玉南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乾脆找了個離家遠的學院,一年到頭回不來幾次。
得到沈陌的應答,沈玉南微微一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邊打量着沈陌,出於兄長對弟弟的關懷,說了一句。
“半年前,你失蹤後不知去了何處,家中找了你三月有餘,皆以爲你已凶多吉少。”
“如今你能安全回來,想必父親母親都會高興。”
兩人的關係嚴格來說有些生疏,不過,沈玉南好心關心他,沈陌自然不會給他臭臉。
只是摸摸鹿腦袋,走到沈玉南身邊,“這件事說來話長,等見過父親再說吧。不過二哥這次回來,應當是要參加這次的秋闈吧?”
“不錯,”沈玉南見沈陌沒有排斥他,乾脆和他並肩朝着沈老爺的院子走去。
“那小弟便在此,先預祝二哥金榜題名了。”
“借你吉言。”
兩人客氣的說着話,也總算來到了沈老爺的院子,也是時機好,沈老爺今天沒出去看自己的產業,而是待在家裏。
兩人一來,沈老爺的目光就都放在了沈陌身上,他驚訝的出聲,“陌兒?!”
“父親,是我。”
“你……你你你,這是怎麼回事?”
饒是再怎麼見多識廣,沈老爺也被以爲已經死了的兒子,死而復生的消息炸得有些結巴了。
一旁的沈玉南見此,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目光也落在沈陌身上,他其實也挺好奇的。
不過因着兩人關係一般,他就沒多問什麼。
而沈陌,此時臉上帶着淡笑,端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吐出一句讓兩人匪夷所思的話。
“我如今,乃是仙人。”
短短一句話,讓沈老爺和沈玉南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兩人此時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阜稷看到這一幕,嗤笑一聲,還要嘆上一句,大驚小怪。
而沈陌,全然不顧自己這句話會讓兩人怎麼想,就在沈老爺疑惑的目光下說着。
“父親,待晚飯的時候,需要你出面將人聚齊,我有話要說。”
說罷,沈陌更是任性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全然不顧沈老爺和沈玉南迷茫的神色。
總之,不論他們是怎麼想的,沈陌回來都是一件好消息,沈老爺自然通知了家裏大大小小的人,辦了場家宴。
晚間,所有人都被沈老爺聚在了一起,沈老爺沒說沈陌的事情,所以大家都不清楚沈老爺這是要做什麼。
一個個心裏猜疑不斷,倒是沈夫人,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她在想,沈老爺是不是要將沈玉澄記入族譜裏了。
想到這一點,沈夫人就很是激動,以至於等她看到沈陌時,臉上的神色僵硬得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