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我活不過十章[穿書] >25.活不過三十章
    外面春風微暖, 晴光高照。

    天氣正好、病痛初愈, 最適合出門散散步、曬曬太陽了。

    沈明淵默默嘆氣, 爲自己辜負了這樣的好天氣愧疚了那麼一瞬間, 然後便光明正大地宅在了屋裏, 躺着裝死。

    曬太陽什麼的, 明天再去吧

    難得早膳過後不用服藥,賀大夫和秦門主也都沒來找他,沈明淵專心研究起那些想殺自己的人來。

    殺意的來源除去賀洵外, 還有秦煥之, 以及沈家家主、他這身體的養父, 沈成峯。

    至於來自於一干叫不出姓名的小龍套們的殺意,沈明淵沒有仔細去分辨,大多是因沈家的變故, 而對他有了看法,認爲他是忘恩負義、心狠手辣之人的。

    沈明淵靜下心來分辨了許久,發覺到這幾人雖然都想殺他, 殺意本身卻存在着鮮明的區別。

    比如說, 秦煥之的殺意是最輕微的, 若有若無, 只是一種猶豫不定的念頭。

    沈父沈成峯的殺意,是波動最大的,似乎是受着情緒的起伏影響, 這也很好理解。

    至於賀洵的殺意則是最穩定的一個, 沈明淵仔細感受了幾個時辰, 賀洵的殺意都如同一潭死水,不增不減。它尚未達到能讓人付諸行動的強度,卻也堅定地不見衰減。

    如果說其它人的殺意,大多是來自於情感、喜怒的話,那麼賀洵的這份殺意,則像是經過理智思考與判斷,得出的一個結論。

    倒也合理,賀洵從行爲處事的風格來看,本就是個心思深重、理智重於感情的人。

    冷靜、自持、理智,縱然心中有着再大的驚濤駭浪、大悲大喜,面上都能做到波瀾不驚,永遠做出最正確、恰當的事。

    駕馭那些情緒和情感,而不是被它們控制,甚至折磨。

    沈明淵曾一度羨慕過賀洵這樣的人,就像他在少年時,曾經憧憬過聶辛的自由不羈、一人一劍行走江湖的瀟灑與快意恩仇,成年後又嚮往過秦煥之的敢愛敢恨、實力超然,統領千人的威風凜凜。

    這是他們身爲主角的魅力所在,走到了極端,便成爲黑化後的陰暗面。

    真正讓沈明淵感到意外的,是等待了半天,還未曾檢測到來自聶辛的殺意。

    要麼是聶辛真的沒有相信夢中的情節,要麼是聶辛自分開的那天起,就沒再繼續那些如同bug般的夢境。

    沈明淵思索過後,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至於夢境沒有繼續的原因

    他再次敲了敲系統,詢問:聶辛身上的夢境bug是否和我有關比如,只有我在身邊的時候,他纔會做那些夢

    系統說無可奉告。

    沈明淵無奈:好吧。

    他暗自細想,畢竟他自己是個魂穿過來的,對這個世界來說,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存在。bug觸發bug聽上去非常合理。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隻要從今以後,不再與聶辛見面、或者說不再讓聶辛有機會在他身邊睡着,就可以了

    想及此處,沈明淵感覺情況瞭解得差不多了,再次將金手指關閉,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不適感,睜眼起牀。

    放眼一看,竟已是夕陽西斜。

    沈明淵沒了喫飯的胃口,開門來到院中散心,走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發現小賈今天也沒有守在門口盯梢。

    四周靜謐地反常,沈明淵不動聲色來到假山背陰處,這裏算是一個視覺死角,就算有人還在暗處盯着,也很難看清這裏的情況。

    被他這麼一引,果然有黑影嗖然竄出,自背後捂住他的嘴,將他瞬間鉗制。

    一個低沉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着些微的寒氣。

    “別出聲,是我。”

    沈明淵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沒做什麼掙扎。

    嘴巴被鬆開了,沈明淵轉身一看,險些沒認出眼前的人。

    竟是聶辛。

    剛纔還決定儘量不要見面的人,轉眼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沈明淵嘆了口氣,最初訝然的神色很快褪去,只剩下困惑不解,以及微不可查的擔憂。

    一時間,相對無言。

    聶辛的臉色差極了、也瘦了許多,眼窩深陷,黑眼圈也重得嚇人,看上去很是憔悴。

    然而這樣的憔悴之色,卻被周身的森冷戾氣掩蓋了大半,一雙眼如同困獸、死死釘在沈明淵身上,似要化作千萬條金鍊銀鎖,將人綁了去,再不放開。

    沈明淵被他這樣瞧着,心下凜然,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以此來緩解撲面而來的窒息感。

    “你、你怎麼”

    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

    聶辛尚未鬆開環在人腰間的手臂,一言不發將人緊緊箍在懷中,扣得死緊。

    “我後悔了”

    沈明淵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壓低嗓音,“你怎麼進來的不要命了”

    聶辛沒有回答,只繼續在他耳邊低喃,“再等等、再等幾日我就帶你走,離開這裏。”

    “聶辛,”

    沈明淵被人勒得有點氣短,“我不能跟你走,而且,秦門主已經沒有想殺我了,你不用這樣。”

    聶辛一口咬在了他的耳垂上,氣勢很是兇狠,力道卻很輕,像是沒有聽到沈明淵的話,繼續道,“離開所有人,到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去,躲起來”

    “可是”

    “我沒有再做夢了。”聶辛打斷他,“真的沒有了,沈明淵,沈久安我以前只是想通過那些夢,再多瞭解你一些,我那時候對你很感興趣,想了解你,然後就會知道如何靠近你了。”

    他斷斷續續地說着,“然後又開始嫉妒夢裏的那個自己了,我不明白,爲什麼你會對他那麼喜歡,卻又那麼嫌棄我。”

    沈明淵默不作聲,聽他滿含委屈地解釋着,像是篤信着只要說清了,一切便會朝着期望的方向轉變。

    一邊聽着,一邊想,該怎麼和人解釋,他真的不能跟人走。

    “我想清楚了,夢裏的人的確不是你和我,大約只是誰下的蠱、施的咒,我不會再信了,”聶辛說到這裏,語氣終於明朗了些,“過幾日,我便替你殺了他,然後帶你走。”

    沈明淵閉了閉眼,試着讓人清醒過來,小聲道,“人是不能控制自己做什麼夢的”

    聶辛總算鬆開他了,有力的手掌握着他的雙手,在近處面對面凝視,眼裏閃着倔強到極點的光,

    “但是我可以不睡。”

    沈明淵眨了眨眼,“什麼”

    “我沒有睡。”聶辛朝他笑了笑,爲自己找到了對策感到高興,“我的修爲足夠,不睡也沒事,困了也可以喫些靈藥,不睡覺,就不會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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