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暈。
那個死樹精,真是怪精一枚,這筆賬她顧意記着了。
“手腳給我麻利一點,一顆塵都不要讓我看到,主子快要回來了。”
“是。”
“都說了快一點”
“是。”
主子
還不待她細思,她感受到有雙手往自己身上摸來。
誰誰誰在摸她,她可是一個黃瓜大閨女
四兩撥千斤似的,雙手不停亂揮着,但是任她怎樣亂動,還是沒摸上任何東西。
或者說,是她的手穿過了別人的手。
那個破東西把她扔到什麼地方去了
上下眼簾好像被塗上了漿糊,粘得緊緊的,她用力睜了好幾次眼睛,卻始終無法張開。
世界一片黑暗,未知,讓她感到有點害怕,不過這害怕中還帶點興奮和期待。
遲緩了一會兒後,雙手向四方摸去,觸手處絲滑無比,指尖四處遊移,身下躺着的地方軟綿綿的。
她在什麼地方
失去了視覺,聽覺好像更爲敏銳,耳梢微動,她能聽出大概有五個人正在往這裏走來。
嗒、嗒、嗒
停下了,停在了門外。
“恭迎主子。”
說話的人,是剛剛那個頭兒。
“嗯,退下吧。”
聲音略爲低沉,能聽出當中的敷衍。
看來他就是那個主子,也是這裏的主人了吧。
“砰”房門被輕輕關上。
顧意全神貫注的聽着那人的舉動。
他坐下了。
他在喝茶。
他在看書。
不知道多久之後,顧意感覺自己快要睡着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他站起來了,而且在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睏意速速消散,她坐了起來,身子朝着那人,警剔的等着他的到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耳簾,遠遠的便感受到那人的氣息,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須臾,顧意感受到一隻手伸了進來,將什麼撥開似的。
在這瞬間,那層黏着眼簾的東西好像突然消失似的,無預警的重見光明。
她看到的第一個景象是,一個男子正在往她的方向倒來,一個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接下來發生的這一幕深深刺激了她的眼球,顧意愣愣的看着他好看的脣瓣,很淡很淡的粉,薄薄的,如今正抿成一條線。
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她想: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呢
世間中最美好的事,莫過於自己的幻想成了真。
兩脣相接,顧意還來不及震驚,那個人已經穿透了她的身體,直直的躺在牀上。
顧意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根
紅透了吧。
回過神來,這一幕比剛剛那一幕更加讓她驚訝。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幾近透明,很淡,很淡,淡得好像一觸即散似的。
剛剛那個人如今正跟她的身體重疊起來,但是他並沒有發現,他就這樣臉朝牀鋪,雙拳緊握,不平靜的躺着。
環顧四周的擺設,看似簡潔,實則上各有來頭。
就連那張桌子,也是由萬年松木製成的,陣陣靈氣從中溢出。
不過她現在沒有任何閒情逸致來欣賞,她發現,自己現在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僅如些,還坐在陌生的牀
身下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而且還是一個沒穿上衣,裸着上身的男人
這男的怎麼能這樣這也太隨便了吧
如果條件許可的話,顧意還真想把那男的踹開,而且拿上一張大被子將他捲起。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讓姐姐我教教他怎樣做人。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試探着的往那男人的身體摸去,不出意外的,穿過了。
“啊”
證實了自己荒謬的想法,嚇得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指尖微顫。
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後,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但是,神奇的是,不僅門外守着的人沒有聽到,就連這個跟她近在咫尺的男人也沒有聽見。
鬆了一口氣之後,無窮的恐懼涌了上來,因爲,沒有人能聽到她說話。
那麼,現在的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是精是人還是
鬼
慢慢的挪開身子,退到牀沿,顧意打從心裏的害怕這個地方,她不想待在這裏。
雙腳落地,身子面向着牀榻的方向,卻往後走去,可是腳才挪了半步,她便把它放回原地。
垂下眼簾給思,須臾,她往牀上走去。
不如意外,四肢輪廓又回覆原狀,變得跟剛剛那般一般。
難道說,她不能離開這個男人
不對。
她剛來時,這人還不在,所以說,她離不開的,要不就是這牀,要不就是這牀上的某樣東西。
急着證明自己的想法,她可以說是撲上去似的,一下又落在牀上,爬到了男子的身邊,心裏叫着自己別往他的裸背上瞟,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看去。
哇哇哇,倒三角的身材,堅實的背肌,完美的身體線條
用力打了自己腦袋一下。
神經病啊,自己到底在幹嘛,趕緊做正經事。
回過神來,一抹白色布料吸引了她的目光。
因男子壓着一塊白色的衣布,顧意只能看到一小角。
不知道是上天眷顧,還是顧意運氣好。
那個男子滾了一個圈,滾到牀的另一邊去了。
這樣正好,顧意可以仔細打量這布料了。
不過,若顧意可以重來一 遍,她寧願自己沒看過這東西。
這塊白色布料,多看一眼,她的神色就難看一分,這這布不不就是
伸手往它身上摸去,涼滑的觸感透露出此布料的上承,另外,這板型無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倒着看,都毫無懸念的指出
這就是褻衣啊
而且更讓她絕望的是,在她手碰上這玩意兒時,她能明確的感受到自己身體裏的力量有極微弱的增長。
她一屁股的坐在褻衣上面,整個人立馬舒服多了。
“”沉默了片刻後。
她轉身躺在褻衣上面,心裏喊道:天啊嚕,不會吧,不是這麼大整蠱吧。
越靠近這衣服,她體內的力量便越盛。
其實也沒有多盛,只不過不消失而已。
那就是說,她接下來的日子都要跟這褻衣一塊待着了啊。
此刻的顧意還沒意識到,誇張點來說,她的命跟褻衣的命是共存的。
黯然神傷,這“美好”的一刻,被一個不速之聲打斷了。
“顧意,還不快點謝謝我。”
處於悲傷狀態的顧意在聽到這聲音後,立刻變得怒意騰騰。
死樹妖
憤怒的擡起頭來,她喊道:“你這隻死樹妖,你給我出來,我保證打死你”
站起來幹架的姿勢一頓,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上而下的將她壓回牀上,哦不,是褻衣上。
“你省點力氣吧,現在的你,不過是一縷魂而已,離了這載體,你可活不過半盞茶。”
聽到樹精的聲音,她的怒氣似是找個一個出口似的,雖則她動不了,但是她還是能罵人的。
“你這隻死妖精,把我弄成這死樣幹嘛”
沒有直接回她的問題,他問:“你是不是想要變得白白滑滑嗎”
顧意不自覺接道:“是啊。”
得到滿意的答案,他說:“你瞧瞧這衣服,白不白簡直白得發光,白得發亮,白得妖眼都要亮瞎了再看這布料,剛你都摸過了吧是不是滑不溜手,一摸上癮,摸到捨不得收手,只想摸到生命的盡頭呢”
“你”
“你別急着說話,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想要變得更瘦,擁有一個修長的好身材”
“是又如何”她語氣挺衝的說。
樹精逮到她這話,他笑着說:“你看這衣服的板型多好看啊,中間採取修腰處理,完美貼合身體,而且還是超薄訂製,穿了跟沒穿似的,“呼”的一吹,可能就吹沒了,是不是跟你的願望完全相符”
此時的顧意覺得自己頭頂上有數十萬只烏鴉盤旋,而且還拉了她一頭烏鴉屎
“你這叫強詞奪理”
她的怒氣,在樹精看來,卻是滿意到不行的激動。
他又再說:“你的最後那個願望,不就是想要抱大腿,找個強而有力的靠山嗎”
顧意已經被氣得不想說話,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滿是不滿,胸腔起伏,用力讓自己冷靜。
“你看看他。”
瞥了那個人一眼,她心想:睡得跟死豬一樣,不過,還算有幾分姿色。
看到顧意把目光放在那人的身上,樹精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寧一闌,魔族的二殿下。”
“他,就是你想要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