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坦之來了,陳氏頃刻變臉,硬是擠出兩滴眼淚,跑到雲坦之面前:“相爺,雲若初跑到妾身院裏來行兇了,她這是要殺了妾身啊!”
“啪!”陳氏話音剛落,那隻金佛便在陳氏腳邊身首異處了。
陳氏頓時心疼地跳腳:“相爺您看看她都幹了些什麼!”
雲坦之看着滿地的狼藉,也是沉臉喝道:“雲若初,你發什麼瘋!”
雲若初嘲諷地冷哼一聲:“雲相還是老樣子啊,一句也不問,開口便質問我。”
一句“雲相”喊得雲坦之臉色有些發綠,心裏也不舒服極了。雲若初脣角那嘲諷的笑意,更是刺眼得很。
雲坦之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一些:“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不能,沒有好好說的必要。我說過,她不把偷我的東西拿出來,這裏就會片瓦不留!”雲若初回懟完雲坦之,回身對着那架子便是狠狠一腳。
“乒鈴乓啷!”雲若初用足了力道,架子上的所有擺件全都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陳氏沒想到雲坦之在這裏,雲若初還敢這麼囂張。看着滿地的寶貝殘渣,陳氏徹底瘋了。
“雲若初!”陳氏衝上前又想要教訓雲若初,可想到雲坦之在這裏,又瞬間變回那委屈的模樣,折回到雲坦之身邊哭訴道:“老爺,您看她這副瘋魔的樣子,您可一定要爲妾身做主啊。”
雲坦之幾乎是一下便想到陳氏做了什麼,皺眉對她低喝道:“我不是讓你把冥王的聘禮都還給她嗎?你是不是私藏了?”
陳氏心虛地別過臉,小聲嘀咕道:“家裏那麼多東西都給她了,礦脈給她了,連雲家的一半家財都給她了,冥王的聘禮我留幾件怎麼了?”
見她果然是私藏了蕭月冥的聘禮,雲坦之徹底冷了臉,怒聲道:“拿出來,還給她!”
陳氏怎會願意,又拉着雲坦之撒嬌:“相爺……”
“我說還給她!”陳氏剛一開口,雲坦之便又是一聲怒喝。
陳氏不可置信地看着雲坦之,眼裏滿是委屈。
明明是雲若初到她院子裏撒潑,相爺竟然還吼她。
雲坦之像是沒看到陳氏那委屈的樣子,看向張伯:“幫着把東西找出來。”
“是。”張伯應了,帶着幾個人進了陳氏的屋子,幫着蕊兒和薇兒找東西。
雲似錦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從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進來,也沒有幫陳氏說過一句話。
她只是奇怪父親對雲若初的態度。
雲若初將母親這裏砸成這樣,父親竟然一句話也沒有怪罪雲若初,反而幫着雲若初找東西,所以雲若初到底用什麼說服了父親和姑母?
還有,雲若初也很奇怪。
之前雲若初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性子,好似自從她在萬花樓跟冥王有了瓜葛之後,她就徹底變了。不僅敢來母親這裏砸場子,就連父親都不放在眼裏了,這也太奇怪了!
很快,十幾個箱子被擡了出來,陳氏看得心都在滴血。
這可是她從那些聘禮中挑出來的精品中的精品,每一樣東西都是稀世珍寶,價值連城。現在全沒了!
蕊兒對完單子上前道:“小姐,除了一隻白玉八仙鐲,其他都在這裏了。”
雲似錦這纔想起什麼,只覺得手腕上的鐲子燙人得很,下意識地捏緊了袖口。
雲若初在屋裏掃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雲似錦身上,看着她緊捏的袖口,雲若初直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
見這白玉八仙鐲在雲似錦手腕上,衆人看雲似錦的目光瞬間透了些古怪。
雲似錦也是面紅耳赤,像是被當衆打了一巴掌似的。
她看着雲若初想要解釋什麼,可是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雲若初冷冷看着她,一句話也沒說,便強行從她手上擄下了那隻白玉八仙鐲。
雲似錦的手腕被雲若初那粗魯的動作弄得生疼,可是卻遠沒有她此刻的臉疼。
她死死捏着拳頭,恨不得將雲若初捏碎。
雲若初,今日之辱,以後她定要百倍奉還。
雲若初彷彿沒看到雲似錦眼底的恨意。
雲似錦這個女人絕對是她前世最大的敵人,她也從未想過能跟她和平相處,既然早晚要戰,不如一開始就做敵人。
“不屬於你的東西,不要肖想!”雲若初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雲若初!
雲似錦一雙銀牙都要咬碎了。
陳氏見雲若初這樣羞辱雲似錦,也是氣得半死,見雲若初要走,立刻便上前攔人:“不許走!今日你摔了我這麼多東西,必須賠償!”
“賠償?”雲若初彷彿像看笑話一樣看着她,轉身對着對面的架子又是狠狠一腳。
“嘩啦啦!”
滿架子的玉石和瓷器又碎了一地。
“啊!”陳氏氣瘋了,抓狂地尖叫。
雲若初根本不理會陳氏,只走到雲坦之面前,一字一頓道:“我說到做到,再惹我,我保證這裏片瓦不留!”
說完,帶着蕊兒和薇兒便走了,只留下一句。
“麻煩張管家把我的東西送到若春苑。”
張伯看了眼雲坦之,見雲坦之沒說話,連忙應了一聲,便招呼小廝,擡着東西跟去若春苑了。
“不許走,不準走!”見雲若初就這樣帶着東西走了,陳氏急了,還想要追上去鬧騰,卻被雲坦之大喝一聲。
“夠了!”雲坦之憤怒地瞪着陳氏:“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把冥王的聘禮全都還給她,你爲什麼要私藏?”
一屋子的寶貝都被摔完了,陳氏失魂落魄地擡眸:“憑什麼都給她?你又不是隻有一個女兒,似錦和如瑟也是你的女兒,現在雲家的一半家財都給她當嫁妝了,以後我們錦兒和瑟兒的嫁妝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她們的嫁妝都按規矩辦,我能虧待她們嗎?”雲坦之沉臉道。
陳氏氣得心口疼。
按規矩辦,那就是沒什麼嫁妝了!
按規矩辦,雲若初能得那多嫁妝嗎?
憑什麼到了她錦兒和瑟兒這裏就得按規矩辦啊!
看着陳氏滿臉不甘的模樣,雲坦之眼底閃過一抹厭惡:“我再最後警告你一遍,別去招惹雲若初,否則你只能自作自受!”
雲坦之說完便一副不想再看到陳氏的模樣,一甩袖子走了。
陳氏見雲坦之如此無情,終於是委屈得落下淚來:“錦兒,你父親他被雲若初迷了心智了!”
雲似錦看着雲坦之遠去的背影,走到陳氏身邊寬慰道:“母親莫氣,嫁妝這是還沒塵埃落定呢!”
陳氏停了眼淚,不明所以地看着雲似錦。
雲似錦陰冷一笑:“雲若初成親,祖母肯定會回來的。”
陳氏瞬間醍醐灌頂一般破涕爲笑了。
對啊,她怎麼把老太太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