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初倏地皺眉。
這人身子都還沒好全,又跑去哪裏了?
“王妃。”敲門進屋,見雲若初醒了,放下水盆,過來撩起紗帳。
雲若初坐起身問道:“王爺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蕊兒說着又小聲道:“玉嬤嬤一大早就來了,看樣子是想進屋伺候,不過沒敢進。”
雲若初陰冷地眯了眯眼:“最近一段時間,都讓她在外面伺候,不許她進屋子。”
這次的教訓顯然是不夠的,這老奴若是不好好磋磨磋磨,她還是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奴才。
“別梳洗了,直接打幾桶熱水過來,本宮要沐浴。”
昨晚事情太多,她匆匆就歇下了,也根本沒時間沐浴。現在正好趁着蕭月冥不在,她洗個澡。
“是。”蕊兒應了一聲,便出去打水了。
雲若初到屏風後面,剛脫下外衣,一個紙包就掉了出來。
是雲鳳儀昨日給她的藥包。
想起昨日雲鳳儀那神祕又得意的樣子,雲若初打開紙包,紙包裏的是一些五顏六色的粉末。
一看那五種顏色的粉末,雲若初心中大驚。
這是……
雲若初垂首仔細聞了聞,瞳孔猛縮。
果然是五石散!
看來雲鳳儀還不想要蕭月冥的性命,她想用這五石散控制蕭月冥,讓蕭月冥爲她所用。
想想也是,蕭月冥可是先太子唯一的血脈,當初先太子不僅得先皇寵愛,在朝中同樣也很得人心。
若非出了意外,葬身火海,這皇帝之位必定是先太子的。
如今雖然先太子已經仙逝,不過朝中的勢力還是在的,尤其是那些老臣,內心還是屬意蕭月冥的,甚至還有老臣提議讓蕭巍立蕭月冥爲太子,意圖撥亂反正。
只是蕭巍的兒子不少,連嫡子都有。就算蕭巍肯立蕭月冥爲太子,雲鳳儀也不肯的。
就因爲先太子之前還有不少勢力,就連平南侯手中的平安南也爲蕭月冥所用,所以比起弄死蕭月冥雲鳳儀更想要拉攏蕭月冥。
掌控了蕭月冥,也就等於掌控了平安南,不得不說雲鳳儀野心十足,難怪那些老臣都說她是牝雞司晨。
不過這天下本來就是能人居之,雲鳳儀若是真有這本事能當個女皇,她倒也能服她!
雲若初又看向了這包五石散,猶豫起來。
原本她嫁入冥王府,是打算跟蕭月冥互相傷害的。
可似乎她入冥王府之後,蕭月冥並未再傷害過她,甚至這次還替她喝了毒水。
哪怕還他這次人情,這五石散她也不能給他下。
五石散爲鐘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黃、赤石脂五種石藥。吸食之後能迷惑人的心智,讓其精神恍惚,會上癮,也有好色之徒,服用五石散助性。
總之效果跟現代毒品差不多,這種東西吃了會有明顯的症狀,她有沒有給蕭月冥下這個五石散,雲鳳儀通過觀察蕭月冥的狀態也能看出來,所以她若是不想給蕭月冥下這個五石散,還得再想其他瞞天過海的辦法。
京都別莊。
蘇雲開仔細給蕭月冥檢查了好幾遍,有些驚奇道:“你中的可是斷腸散,你確定你沒喫解藥?”
蘇雲開挑了挑眉:“差不多了,還有些餘毒,回去喝幾副藥清清毒素就行了。”
蕭月冥愣然。
昨晚應該是初兒給他解的毒。
所以初兒竟然會醫術!
以前他竟然不知道!
想到什麼,蕭月冥脣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瞭解她,可是到頭來纔沒明白,他完全不懂她的心,就像這醫術,他從來不知道她的醫術這麼厲害!
蘇雲開盯着蕭月冥,有些激動道:“到底是誰給你解毒的,他的醫術應該非常厲害,你給我介紹一下,我想跟他切磋切磋醫術。”
蕭月冥涼涼地掃了蘇雲開一眼,頗有些驕傲地挑眉:“她可沒這麼閒。”
說着,蕭月冥便起身要走。
見蕭月冥要走,蘇雲開連忙朝他喊道:“給你配副藥啊,你體內還有餘毒未清呢!”
蕭月冥一句話也沒說便傲嬌地走了。
他的初兒會醫術,他還需要他的藥嗎?
……蘇雲開鬱悶地看着蕭月冥的背影。
這傢伙就是典型的渣男,每次用到他的時候就火急火燎的,無所不用其極地逼着他幫忙。現在用不到他了,就又是這副死樣子。
不過到底是誰給他解毒的啊!
那可是斷腸散啊,沒有解藥,光憑醫術就把斷腸散給解了,就連他師父都未必能做到吧!
京都城有這麼厲害的醫師嗎?他怎麼沒聽說過?
“王爺。”別莊外,範舟見蕭月冥出來,連忙上前:“蘇神醫給您解毒了嗎?”
“沒有,本王的毒已經解了。”蕭月冥說着便看向範舟:“昨日可是王妃給本王醫治的?”
範舟立刻點頭,有些激動道:“王妃將您的手腕都劃破了,又讓屬下將您抱到浴桶裏。屬下也不知道王妃是怎麼給您醫治的,不過等屬下再進去的時候,您的臉色好了很多。”
蕭月冥看向自己被包紮過的兩個手腕。
昨晚他完全沒有意識,發生的事情也完全不知道。
他的手腕是什麼時候被劃破的,又是什麼時候被包紮的,他都不記得了。
範舟想到什麼,又湊過去小聲道:“王爺,王妃說她會醫術的時候是祕密,屬下答應王妃會保密的,您也別告訴其他人了,這是王妃的祕密。”
蕭月冥默默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她爲何要隱瞞自己會醫術的事,不過這時候隱瞞也未必不是好事。
“既然是她的祕密,以後就不要再外傳了,替她保密。”蕭月冥看着範舟吩咐。
“是。”範舟本來也要保密的,除了王爺,他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蕭月冥上了馬車,便回冥王府去了。
冥王府的馬車離開沒多久,又有一輛馬車到了別莊門口。
蘇沁心下了馬車,便急急進了別莊,到主苑門口時,她順了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才進了院子,可是卻只看到了蘇雲開一個人,滿心的歡喜瞬間便冷了下來:“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