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難民,一直捱餓的他們看到蘇沁心浪費糧食瞬間都氣得站了起來。
蘇雲開也是瞬間沉了臉,瞪着蘇沁心道:“撿起來喫掉!”
蘇沁心哪裏肯,可是看到那些蠢蠢欲動的難民,以及黑了臉的蕭月冥,到底還是妥協了。
她撿起饅頭,卻是不肯喫那髒饅頭,直接將饅頭給了銀杏。
銀杏剛接下饅頭,卻被蘇雲開喝道:“給她,讓她喫!”
蘇沁心委屈地看着蘇雲開,可蘇雲開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見銀杏一副爲難的樣子,蘇雲開直接抓過那饅頭,便塞到蘇沁心手裏:“給我喫掉!”
蘇沁心心裏那叫一個委屈啊,可是蕭月冥在這兒,她又不能衝蘇雲開發火,只能甕聲道:“我不餓!”
“若是你沒把饅頭弄髒,你可以不喫,現在你必須喫掉。”蘇雲開冷着聲音道。
蘇沁心被蘇雲開氣得不行,卻又不敢發作。
其他人悶頭喫饅頭,也沒一個人替蘇沁心說話。
主要大家也覺得蘇沁心太不應該了。
錦州鬧着水患,莊稼顆粒無收,百姓們流離失所,錦州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餓着肚子,可她倒好,竟然到現在還在鬧脾氣。
無理取鬧也就算了,最噁心的是還要浪費糧食!
蘇雲開虎着臉瞪着蘇沁心,大有她若是不喫,他就強行給她喂下去的架勢。
蘇沁心知道蘇雲開絕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哪怕是在這些外人面前,也絕不留情。
爲了避免難堪,蘇沁心到底還是吃了饅頭,只是饅頭上面那層弄髒的麪皮,被她撕掉扔在了地上。
蘇雲開倒是沒再管她,繼續喫起了自己的饅頭。
總算沒有再鬧出大事,一頓晚飯相安無事地喫完了。
喫完簡單的乾糧,大家一起圍坐在火堆旁。
那些難民也都安靜地靠在一起,彷彿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切都是那麼安定平和。
雲若初看着那些難民,突然開口道:“大家都是從錦州來的吧。”
對面一片寂靜,半晌纔有人應了一聲:“嗯。”
“錦州的水災這麼嚴重嗎?竟然讓大家都背井離鄉了。”
雲若初見這一路上的難民還挺多的。
照這麼走法,等他們到錦州,這錦州只怕已經是座空城了。
雲若初這話一出,難民們臉上都是難色。
“我們也是沒辦法,我家祖上世世代代都在錦州,但凡有辦法,誰又捨得離開家園呢!”
“你們是不知道,這錦州年年鬧水患,今年尤其嚴重,莊家顆粒無收不說,那錦州太守還要巧立名目,強加賦稅,老百姓本來就過不下去了,如今哪裏還有活路?”
“若是我們不離開錦州,去別處找出路,我們都得餓死在錦州!”
雲若初一臉不解地看向蕭月冥他們:“這錦州太守還能私自增加賦稅嗎?”
在現代,收稅可都是政府做的事情,在這古代一個州官都能私自增加賦稅嗎?
蕭月冥則是陰惻惻地道:“這都是雲鳳儀想出來的辦法。”
蕭巍就是個沒腦子的,雲鳳儀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雲若初一頭黑線。
好嘛,這個雲鳳儀想錢是想瘋了,連難民都不放過。
這樣的政策下去,難怪那些州官要想着法子增加賦稅了,如此苛捐重稅,豈不弄得民不聊生,難怪這些百姓要跑路呢。
“咳~”雲若初輕咳一聲,看着大家道:“我知道大家的難處,只是如今朝廷這樣的政策,你們不管跑去哪個州縣只怕都一樣苛捐重稅,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難民們輕嘆:“別的地方至少沒有水患啊,苛捐雜稅再重,也不至於真的就餓死了,可我們留在錦州只能餓死。”
他們說的,雲若初能理解。
錦州如今大水,大家的莊家顆粒無收,又要承受重稅,這日子的確是過不下去了。
“大家不知道吧,朝堂已經派了冥王去錦州治水了,這錦州的水患或許很快就能治好了。”
或許是爲蕭月冥着想吧,雲若初不太想他們都離開錦州。
若是百姓都走了,這錦州便是一座空城,錦州作爲蕭月冥的封地,就算不富饒,也不能是座空城吧。
當然,蕭月冥也不希望錦州的百姓都背井離鄉,所以雲若初勸說他們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
可那些難民聽到雲若初這話,卻都不以爲意。
“皇上派個御史,派個監察史來,或許害有點用,派個王爺來能做什麼?”
“就是聽說王爺都是養尊處優的,喫不得半點苦頭,派個王爺到錦州說不定三天就跑回去了,能有什麼用!”
“而且錦州的水患都這麼多年了,誰來都沒有辦法,冥王能有什麼辦法能治好錦州水患!”
見那些難民這麼說蕭月冥,蘇沁心生氣了,張口便要辯駁,便聽雲若初道:“誰說冥王養尊處優,不能喫苦了。你們都沒見過冥王,憑什麼這麼胡亂揣測!”
自己要說的話被雲若初搶先說了,蘇沁心更是一肚子氣。
那些難民見雲若初幫冥王說話,也不高興了,冷嘲道:“說得你好像見過冥王似的!”
“我……”雲若初被氣到了,差點就他們激得說自己就是冥王妃了。
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我當然見過冥王了,我可以跟大家保證,冥王絕不是大家想的那樣。他絕不會在錦州待三天就走的,錦州是冥王的封地,錦州百姓是他的子民,他一定會想辦法讓錦州百姓過上好日子的。”
“至於錦州水患,的確是困擾錦州很多年了,想要根治或許會很困難,不過依着冥王的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治理錦州水患的,大家與其背井離鄉,去別的地方討生活,不如相信冥王一次,就當再給自己的家鄉一次機會。”
見雲若初這麼相信他,蕭月冥眸光晶亮地看着她,眼底是漫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