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蘇沁心懷的是蕭日曜的孩子,而蕭日曜之所以跟蘇沁心有關係,完全是因爲蕭月冥,蕭月冥應該也很自責吧。
更甚至,前世蕭日曜竟然是因爲蕭月冥死的,所以蕭月冥纔會那麼在意那個孩子吧,因爲他是蕭日曜最後的骨血。
許久,雲若初才問道:“你哥,是怎麼死的?”
說到前世的事情,蕭月冥眼底再次涌起一絲血色,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你知道的,涼州地貧,缺糧缺草,雖然我們當時在涼州召集到不少兵馬,不過卻沒有足夠多的糧草供給。因爲缺糧草,我們便打算攻打泗化,泗化是整個西部的中心,也是整個西部最富足的郡州,只要攻下泗化,我們不僅能繼續補給軍隊,還因爲泗化的中心位置,我們可以很輕鬆地拿下整個西部。
可等我們攻打泗化的時候,泗化太守解彭便抓了蘇沁心作爲威脅。我哥爲了蘇沁心,只能捨近求遠,放棄攻打泗化,從周邊迴繞,等我們打到淞州的時候,我們的糧草已經絕了,因爲缺糧草,加上戰線又長,我們的士兵又累又餓,我們的軍隊也在淞州陷入絕境。”
蕭月冥聲音悠遠,陷入在前世的記憶中無法自拔,幽深的眼底滿是痛苦和絕望。
雲若初感覺到蕭月冥的悲傷和絕望,有些不忍心再聽下去。
那段記憶對他來說應該非常非常痛苦吧,那個時候的他的確是很難很難,可是縱使那麼艱難,他都不曾在她面前提過一句他的艱難。
她甚至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更甚至連他哥還活着的事情都不知道,他從不告訴她這些。
雲若初擡手輕撫上他的俊臉,有心想寬慰,可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蕭月冥痛苦地閉上眼睛,將她一把摟到了懷裏,埋首在她頸邊啞聲道:“我和楚南弦被圍困在淞州,缺糧缺草,我哥爲了救我,帶兵拼死攻破淞州城,被他們亂箭穿心,射死了!”
無盡悲痛的情緒讓雲若初的心都跟着痛了,她伸手輕撫着他的後背,一下一下,無聲寬慰他。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寬慰他?
當時的他得有多痛苦多絕望,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爲了救他,死在他面前,還死得那麼慘烈,他又得有多悲痛,多自責。
蕭日曜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吧!
或許就像一直撐着的天都塌下來了一般。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着,誰也沒有開口。
靜默許久,蕭月冥才繼續道:“我哥死了,我就瘋了,我的軍隊也瘋了。我帶着他們攻下了淞州,又打回了泗化,我可不會管蘇沁心的死活,我打泗化就是想弄死蘇沁心,如果不是因爲她,我們怎麼會需要去淞州繞行,如果沒有她的算計,我哥根本不會跟她有任何瓜葛,我哥更不會死,所以我打下了泗化,就在我想殺了蘇沁心的時候,她說她懷了我哥的孩子。爲了我哥的骨血,我又留下了她!可我沒想到的是,留下她,又害了你!”
雲若初聽完他的訴說,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個蘇沁心可真是夠能害人的,且不說她,就蕭日曜的死跟蘇沁心就脫不了干係。
如果不是蘇沁心的算計,蕭日曜根本不可能跟她有瓜葛,蕭日曜也就不用爲了她,繞行攻城,後面的慘劇也就不會發生了。
難怪蕭月冥這麼討厭蘇沁心,這個女人着實是讓人生厭。
雲若初想到什麼,擔心道:“這次你起事,你哥會不會也……”
雖然前世他還得等兩年才起事,不過這一世應該會提前,不知道這次起事,蕭日曜會不會有事。
“不會!”蕭月冥目光堅定:“我不會讓他有事的,這一世,我一定會護好他!”
他絕不會讓前世的悲劇再次發生了,這一世,他也不會再讓他哥參與起事的事,他也一定不會讓他有事。
雲若初看他如此在意蕭日曜,心裏更加不安起來。
蕭月冥知道她擔心什麼,摸了摸她的臉道:“前世很多事情都改變了,這次我們不用去淞州,不用去泗化,前世的事情一定不會再發生了。”
雲若初挑眉,好像的確是跟前世不一樣了。
前世他選了涼州做封地,而這一世他卻選了錦州。
就算起事,也不用再從涼州打過來了,直接從錦州打到京都就可以了。
“你就是因爲你哥才選擇錦州做封地的?”
之前她還一直奇怪,他爲什麼會突然改變注意,明明前世選了涼州,爲什麼這一世該選錦州。
錦州離京都那麼近,就像是在蕭巍和雲鳳儀的眼皮子底下行事一般,自然做些事情還是很不方便的。
而涼州在東秦的最西邊,離京都很遠很遠,好像他們還有舊部在涼州,若是起事,明顯就是涼州最合適。
“不,不僅是爲蕭日曜。”蕭月冥突然看着雲若初:“也爲你。”
其實當初他選錦州,只是單純因爲她,根本沒想到蕭日曜呢。
“爲我?”雲若初有些懵。
爲她選了錦州?
這選錦州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嗎?
蕭月冥蹙眉:“當初就是因爲我在涼州,離京都很遠很遠,所以你被蕭懷瀚他們抓的時候,我纔沒能及時回來救你,最後讓你殞命,爲了不重蹈覆轍,我選了錦州。錦州離京都近,就算前事重現,我也一定趕得及回來救你。”
雖然他不會讓她再陷入險境,可萬一呢,他得杜絕一切重蹈覆轍的可能!
雲若初訝然,沒想到他選擇錦州竟然是爲了她。
在錦州行事可比在涼州困難多了,甚至可能沒辦法起事,所以現在她比他起事的事還重要了?
呸!
她重要個屁!
若她真的重要,當初他也就不會選擇蘇沁心了,哪怕他實際選擇的是他哥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