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開聽着這樣的話,心裏並沒有多寬慰,反而更加自責起來。
這些人這般淳樸,蘇沁心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了,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雲若初逗弄着小寶瘦弱的小臉:“行了,你照顧小寶吧,我們去看看李牧。”
“王妃是打算給李牧治腿嗎?李牧的腿還能治好嗎?”
作爲同村的長輩,婦人還是很關心李牧的。
畢竟李叔在這次事件中枉死了,留下李牧一個人,也實在可憐。
“我會盡力的。”
都還沒開始醫治,雲若初也不能做出什麼保證,畢竟手術過程中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更何況手術之後還有恢復期,在他沒有完全康復之前,誰也不能保證一定就能將他的腿治好。
這話在婦人聽來,就是有很大的希望,婦人動容道:“王妃您可真是個活菩薩!”
雲若初被她逗笑了:“不一定能治好呢,先別給我戴高帽子。”
“不管治不治得好,您在我們心裏都是活菩薩。”
婦人誇讚她,可不是因爲這一件事。
而是她在錦州做的每一樁,每一件,都是大好事。
錦州百姓對王妃的印象,甚至比王爺都還要好呢!
雲若初都被她誇得不好意思了,和蘇雲開,蘇母一起出去了。
到了外面,雲若初纔對蘇雲開道:“你是不是打算給平井村的村民們都賠償銀子?”
蘇雲開苦笑着黯然道:“他們都是受害者,我應該去道歉和賠償不是嗎?”
雲若初看着蘇雲開這副模樣,突然有些心疼。
明明事情不是他做的,甚至跟他一點關係沒有,可現在這爛攤子卻要他去收拾。
好在平井村的村民都很淳樸,之前蘇雲開救過他們,所以即便他們現在知道事情是蘇沁心做的,也並未怪罪蘇雲開,沒有牽連到他。
“如果要賠償的話,每戶就按那二十兩銀子的銀錠賠償吧。銀子太多了,他們也不敢收,甚至還有可能給他們招來禍端。二十兩雖然不算多,但是對那些村民來說,足夠他們幾年的開銷了,也足夠了。至於死了人的那兩戶人家,你就每家賠個一百兩銀子吧。”
到底是出了人命呢,雖然在這裏五兩十兩銀子能買個人了,可作爲尊重生命的醫者來說,人命太可貴了。拿得太少,蘇雲開心裏也過不去,一百兩也算合適。
“好。”蘇雲開覺得雲若初說得有道理,點頭應了。
雲若初,蘇雲開,蘇母又去了李牧的房間。
李牧看到雲若初他們過來,掙扎着起身想要行禮,卻見雲若初比擺擺手:“別客套了,你就躺着吧,免得讓腿傷上加傷,到時候手術更麻煩。”
雲若初這麼一說,李牧到底是沒敢起身了。
蘇雲開牀邊,對着李牧也深鞠了一躬。
李牧顯然也被蘇雲開這一下給嚇到了,連忙緊張道:“蘇神醫,您這是做什麼?”
李牧眸中泛起淚光,晃了晃腦袋道:“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也知道這事跟您沒關係。”
蘇神醫是好人,當時一直都有盡力救治父親,而且村裏所有中毒的人都是蘇神醫救的,事情也不是蘇神醫做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怪罪蘇神醫呢!
聽到李牧的寬慰,蘇雲開心裏更不好受了,拿出一個一百兩的大銀錠遞給李牧:“這是我們蘇家給你父親的賠償。”
李牧看到那麼大一個銀錠,頓時驚得不輕,連忙擺手:“這麼多的銀子,我怎麼能要呢?你妹妹她已經被處斬,我父親也就沒有冤屈了,賠償就不用了。”
聽到“處斬”兩個字,蘇母腦子更是“嗡”的一下,無數個片段在她腦子裏不斷閃現,讓她的腦子都快要爆炸了。
雲若初和蘇雲開都沒有注意到蘇母。
雲若初見李牧不願意收,便拿了蘇雲開的銀錠塞到他手裏:“你拿着吧,這是蘇家的心意,蘇神醫是誠心誠意賠禮的,你若是不拿,他也不能安心的。”
“王妃,這銀子太多了,我真的不能收。”李牧哪裏敢收着一百兩銀子。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銀錠呢,這是他做夢都不敢夢到的銀子。
“人命比這銀子可貴多了,銀子一點兒也不多,只是蘇家的心意。”雲若初再次將銀子塞了過去。
雲若初的話瞬間便讓李牧紅了眼睛。
是啊,人命比銀子貴多了,如果能用這銀子換回父親的命那該有多好啊。
可惜,父親再也活不過來了。
李牧到底沒有再推拒,將銀子給收下了。
說到賠償的事情,雲若初便給李牧檢查了腿,還跟蘇雲開商量了下給李牧做手術的事情。
“到時候我想給他的腿開刀,再將他壞死的腿骨去除,然後將他的腿骨重新接好。”
蘇雲開也檢查了李牧的腿骨,十分贊同雲若初的醫治法子。
現在不知道李牧壞掉的腿骨有多少,若是壞掉的不多,應該還是能徹底治好的。
兩人正商量着,薇兒便拿着李牧的藥過來了。
“王妃,蘇神醫,蘇夫人。”見雲若初他們也在,薇兒連忙給他們行禮。
“藥熬好了?”
“剛熬好的。”薇兒將那碗湯藥端到雲若初面前。
雲若初接過湯藥聞了聞,滿意地點頭:“熬得不錯,時辰夠了。”
雲若初將湯藥遞給李牧:“把這湯藥喝了,以後這湯藥每日喝一碗。”
蘇母死死地瞪着雲若初遞給李牧的那碗湯藥,腦子裏是各種炸裂的片段。
李牧接過湯藥剛要喝,蘇母就突然衝過來,瘋了一樣將湯碗打飛。
“磅!”的一聲巨響,湯碗應聲碎裂,湯藥更是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