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冥!”看着躺在地上不停嘔血的蕭月冥,雲若初急瘋了,拼命拍着那黑色屏障。
可是不管她怎麼拍,怎麼敲,那黑氣罩都紋絲不動,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蕭月冥不停地在嘔血。
“蕭月冥……”雲若初哭着拍打着黑色屏障,嗓子都喊啞了。
可惜,屏障之中的蕭月冥絲毫聽不到她的喊聲。
嘔出最後一口血,蕭月冥便費力地朝着雲若初的身體爬去,明明是那麼短的距離,蕭月冥卻覺得像銀河那麼遠。
終於,蕭月冥爬到了雲若初身邊。
“初兒~”蕭月冥伸出只剩骨架的枯手,卻是遲遲不敢摸上那嬌嫩的臉,怕自己的枯手刺傷了她。
那枯如樹枝的雙手,隔空描繪着他永世不忘的容顏。
“初兒,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了……”
蕭月冥抱着雲若初,無力地倚在她肩上,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蕭月冥!”雲若初看着不知生死的蕭月冥,徹底急了,再次瘋了一樣拍着那黑色屏障。
就在雲若初急得不行的時候,那小池子底下瞬間血光乍現。
白雲幻像大手一揮,躺在小池子的兩個人緩緩升起,最後雙雙飄上了上方的祭臺。
祭臺猛地下沉,兩人像是鑲嵌到了祭臺之中,圓形祭臺瘋狂旋轉起來,而那白雲幻像閉着眼睛,默唸着什麼,像是在施法。
雲若初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這個幻像到底要做什麼?
蕭月冥跟他到底達成了什麼交易?
不知過了多久,那瘋狂旋轉的祭臺突然便亮出一道極強的白光。
白光如炸彈一般“轟”地衝破了黑色屏障,直接將雲若初刺得睜不開眼。
雲若初立刻用衣袖遮住眼睛,等那白光過去,她才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什麼黑色屏障,什麼祭壇,什麼白雲幻像,什麼蕭月冥雲若初,全都消失不見了。這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只是她的幻想,自始至終都不曾出現過一般。
“蕭月冥!”雲若初立刻衝到剛剛祭壇的位置,想要尋找蕭月冥,可是她轉了一大圈,卻依舊是一片空白,別說蕭月冥和她的那具肉身,還有那個幻像和祭壇,一樣都沒有了。
“蕭月冥!”雲若初站在原地無助地大喊着,卻再也沒有人能回答她。
“我在這兒!”屋裏,蕭月冥聽着雲若初一聲接着一聲的心碎呼喊,不停地抱着她輕哄,不停在她耳邊呢喃:“我在呢,一直在你身邊,初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可是不管蕭月冥說什麼,都進不了雲若初的耳裏,此刻的她依舊沉浸在夢境之中無法自拔。
就這樣過了三日,雲若初不見醒,蕭月冥守了她整整三日,眼睜睜看着她陷在夢魘卻無能爲力。
蘇雲開又再一次被蕭月冥請了來。
這一次,蘇雲開依舊是查不出任何問題。
她的身體十分康健,脈象也正常平穩,他實在是看不出她哪裏出了問題。
“有三日了,不管我怎麼喊都喊不醒。”蕭月冥已經快急瘋了。
蘇老爺子看着雲若初痛苦掙扎的模樣,又聽着她一聲聲的急喚,蹙眉道:“她身體沒病,可能是心理上的問題。她做的夢跟你有關吧,我聽她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或許只有你才能叫醒她。”
蕭月冥當然也想叫醒雲若初,焦急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蘇老爺子想了一會兒:“我覺得你最好能進入她的夢鄉,將她拉出來。我之前煉製了一支綺夢香,可以幫助人入夢,不過我這個香只能幫助你自己入睡,要不你先點一支試試,入睡前你牽着她的手,或者對她做些親密的動作,看看能不能進入她的夢鄉。”
他是真沒治過這種病,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正好看王爺的樣子也幾天不睡了,應該很快能進入夢鄉的,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夢境中見面了。
“多謝蘇老。”
蕭月冥現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用這個法子先試試了。
蘇老爺子拿來了綺夢香點上,隨即便帶着屋裏的人出去了。
蕭月冥看着深陷噩夢的雲若初,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拿來匕首,劃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滴在雲若初的眉心。
任何親密動作應該都比不上他的血管用,他的血是跟她聯繫最緊密東西。
滴了好幾滴,雲若初的眉心汪了一灘血也不見滲入,蕭月冥有些着急,想了想又用匕首輕輕在她眉心劃下一道淺痕。
雲若初的血也瞬間冒了出來,兩人的血瞬間混合到了一起。
彼時綺夢香起了作用,蕭月冥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快要撐不住了,他也不管血有沒有滲透進雲若初的眉心了,放下匕首就躺到雲若初身邊,牽起她的手便進入了夢鄉。
剛剛沉睡的蕭月冥沒看到兩人混合的鮮血漸漸滲透進了雲若初的眉心,沒一會兒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蕭月冥剛入睡便夢到了一片極白,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初兒!”蕭月冥轉了一圈,什麼也看不到,便只能一邊喊一邊找。
而陷入夢境的雲若初此刻正抱着雙腿蜷縮在一片白光中。
蕭月冥和她全都不見了,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她什麼也找不到,也找不到蕭月冥。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待了多久,彷彿過了幾輩子那麼久。
前所未有的孤獨,寂寞,害怕,惶恐,通通將她淹沒,讓她喘不上一點兒氣。
她太想念蕭月冥了,她不想再跟他吵了,只要他能回到她身邊,以前的事情她再也不想計較了!前世所有的一切,她也都可以不再追究!
只要他能回來!
“蕭月冥,你到底在哪兒?”雲若初抱着雙腿,無助的呢喃。
“初兒!”
彷彿是聽到了她的呢喃一般,那道極白的光芒中突然衝出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