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她不願意說說話，他也不想再深究。
反正他知道她很厲害就是了。
蕭月冥將望遠鏡丟給雲若初：“你有把握能治好那個海匪頭子？”
雲若初挑眉：“工具齊全的情況下自然是沒問題的，現在嘛，花點功夫好好準備，應該勉強能把手術做完。”
“治不好也沒關係，大不了直接……”
蕭月冥直接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把雲若初給逗笑了：“我們不知道他身後有多少海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次把他治好了，以後我們再從東海海域走，也就不會再有這樣的麻煩了。”
蕭月冥如果不是爲了以後走東海航線，他是絕不會允許這海匪頭子這樣爬在他們頭頂作威作福的。
在不影響他們的行程下，初兒願意試就暫且試一試。
若是治不好，他直接把人給殺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一連兩日雲若初都在給謝舸配藥，做眼睛手術不僅手術工具需要極其細緻，手術的各種藥品也跟之前他們用的藥都不一樣，需要另外準備。
好在雲若初這次帶出來的藥不少，藥材齊全，她煉製起來也不費勁。
手術工具她也準備了一日，最重要的是放大鏡，雲若初將望遠鏡上的兩塊小圓鏡都拆了下來。
一切準備就緒，第三日雲若初開始給謝舸做手術。
他們的船很大，也有很多空的客艙，雲若初選了一間做手術室。
雲若初和薔兒，還有範舟一起，三人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做手術服。
之前蕊兒和薇兒都給她打過下手，薔兒卻是沒有，不過這次她身邊就只有薔兒一個，也就只能讓薔兒給她打下手了。
她的所有工具都已經跟薔兒介紹過了，相信打打下手她是能做得來的。
至於範舟，他的作用就只有舉放大鏡而已。
起初那海賊小弟非要跟他們進手術室，說是怕他們對謝舸不利，還是謝舸給他下了命令，他纔不得不聽。
四人進了手術室，爲了怕那海賊小弟亂闖手術室，雲若初還安排了幾個暗衛守在外面。
手術室裏，謝舸躺在了小榻上，有些緊張地看着雲若初。
雲若初知道他緊張，安撫道：“現在開始給你做手術了，雖然手術難度大，不過我會盡力的。”
雲若初面色冷沉，目光卻是溫柔的，她安撫的話也讓謝舸漸漸放鬆下來。
“要開始了。”
雲若初做了一個固定器，撐開謝舸的眼睛，又拿了一瓶藥滴進他的眼睛裏。
藥水刺激的謝舸下意識地瑟縮了下。
雲若初連忙安撫：“這些藥水是幫你清洗傷口的，不會很刺激，只是稍微有些疼，你應該能忍得住。等清洗完傷口我會給你上麻藥的，真正手術的時候，你應該感覺不到疼痛。所以別緊張，放輕鬆，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徹底放鬆下來，將自己的眼睛完完全全交給我。”
雲若初的話彷彿有魔力一般，謝舸深吸了口氣，聽話地放鬆了下來。
雲若初一共往謝舸的眼裏滴了三四種藥水，纔拿出了她做的麻藥，小心地滴到他眼睛裏。
“範舟。”
雲若初一聲令下，範舟一手舉着放大鏡，一手舉着油燈就過來了。
雲若初調整了放大鏡的角度，藉着油燈的光，仔細查看了謝舸眼球上的撕裂傷，確定了位置。
“針線。”
薔兒立刻將針線遞了過去。
雲若初拿着針線戳到謝舸眼睛裏，謝舸瞬間嚇得眼睛瘋狂瑟縮。
雲若初見狀，立刻嚴肅道：“千萬別緊張，我已經給你滴過麻藥了，你是不會感覺到疼痛的，我現在爲你縫合傷口，你不亂動什麼事都不會有，你若是像現在這樣瘋狂抖動，只會傷上加傷。想要治好你的眼睛，就聽我的。”
雲若初的話果然有用，謝舸一下就不抖動了，他雙手死死抓着小榻，儘量控制自己不要被那尖針嚇到。
雲若初也知道人都有生理反應，眼睛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任誰都會有這樣下意識的反應。
可是現在這裏沒有現代那樣的儀器，她做的那個固定器也沒有多牢固，所以最多的還是隻能靠他自己控制自己。
等謝舸徹底放鬆了，雲若初便開始給他縫合傷口。
或許是真的感覺不到疼痛，又或者是謝舸意志力強，之後他是真的沒再瑟縮過。
謝舸的配合，加上範舟和薔兒的輔助，雲若初的這場手術做得十分順利。
順利縫合後，雲若初又繼續用藥水給謝舸沖洗傷口，纔拿下固定器。
一拿下固定器，謝舸不受控制地就閉了眼睛。
雲若初看着他笑道：“恭喜你手術很成功。”
謝舸聞言瞬間大喜：“你說真的嗎？”
謝舸激動地想要睜開眼睛，卻被雲若初給阻止了：“從現在開始，你的這隻眼睛都儘量不要睜眼，避免強風吹，太陽照。讓傷口癒合好了之後，你再睜眼。”
雲若初將謝舸扶了起來，還給他把之前那個眼罩給戴上：“這眼罩正好能保護你的眼睛，你就這麼先戴着吧。”
“那我什麼時候能好？”謝舸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問道。
“如果恢復得快，得一個月，恢復得慢，得三個月。看你自己的恢復情況吧，一個月之後，你可以睜開你的眼睛看一看，若是眼睛還覺得疼，就繼續養着，什麼時候眼睛不疼了，看東西清晰了，那就說明眼睛養好了。”
“我真的能重新看見嗎？”
雲若初笑了：“那當然了，不然你幹嘛做這個手術。”
雲若初說着又從懷裏拿出一盒藥膏：“這是雪痕膏，可以祛疤的，你若是想除掉你眼睛上的貫穿傷疤，可以每日早晚抹一便，應該一個月後傷疤就會祛除了。”
“謝謝你！”
謝舸接過那雪痕膏，用一隻眼睛愣愣地看着雲若初，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還是第一次受人家這麼大的恩惠，還是一個跟他毫無瓜葛的人。
到現在他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一樣，怎麼就遇到這樣一個能治他眼睛，且願意爲他醫治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