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對付張妍，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接連打了三十幾巴掌，張妍的臉腫脹的跟個水晶包子似的鼓脹透亮，但就是完完整整沒有破皮。
打人有時也是一種技術，而陳嬤嬤，便深諳這門技術。
“有種你打死我！”張妍滿臉怨恨至極的看着陳嬤嬤，“我爹會給我報仇的。”
陳嬤嬤板着的臉上古井無波。“老身自先皇后離世，都沒想或這麼久過。若是國公爺能成全，那是求之不得！”
話聽的很平靜，卻讓張妍渾身發寒。陳嬤嬤說這個話，似乎是發自內心的，絕沒有一點不實。
對於一個連死亡都不能令她動容的人，什麼都系還能威脅到她。張妍真的怕了，只怕嘉王妃一聲令下，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那麼就算爹爹給自己報了仇，那又有什麼意義！
“大姐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她哭着喊道。
“不，你不知道！起碼你不知道你錯哪了！”嘉王妃冷哼道。
“請大姐姐指點！”張妍趕忙說道
“哼，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我來教你！”嘉王妃用茶蓋撥開水面上的茶葉，輕輕喝了一口。“難道我鎮日裏是閒着的，要來教一個妾生的丫頭做事？”
張妍這才知道，原來在嘉王妃的眼裏，自己從來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自己國公府裏二小姐的地位，在她的眼裏，只怕跟街邊的野狗也差不多。
“嗚嗚嗚！”她嗚咽起來。
她現在只能等待父親回來救自己跟姨娘了。那些丫頭真是可惡，這半天還沒把消息送出去，這是想讓自己死啊！
地上母女兩個面對面留着眼淚，而方氏與嘉王妃兩人，也不大輕鬆。
今天拼着一個撕破臉面，把這母女倆給拿下了。可如今如何收場，卻是個問題。
若是一般人家，這樣不聽話的妾室，有的就送莊子上自生自滅。有的就直接拿去給人牙子發賣出去。
可惜這裏是輔國公府，她們不管是誰，也丟不起這個臉。
送出去賣給人牙子，那是別想了。要是這樣，這滿京城裏，都要看輔國公府的笑話了。
要是光是輔國公自個，方氏纔不管他呢。可是如此一來，張源也會受到牽連。
她不能不替兒子和女兒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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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送到莊子上或者庵堂是沒用的，要不了一時半刻，那人就能給你接回來，更加珍惜寵愛有加。
倒不如今天就在這裏，好好剎剎她們的銳氣也就罷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國公爺急吼吼的從外面衝了進來，直奔杜真真所在的園子而來。
“慧慧，慧慧！”他大步流星的闖了進來，生怕來晚一步，看見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景。
大戶人家處理小妾的模式，他又不是不知道。說起來他當初就是個庶子，要不是世子哥哥死的早，哪有他記在嫡母名下，繼承輔國公府的好事？
“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看着地上兩人雖然狼狽，但終歸還安好無恙，不禁鬆了一口氣。
定了定神，看着坐在上首好整以暇的夫人和女兒，忍着怒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方氏要說話，卻被嘉王妃搶在頭裏。她嘴角一撇，“父親不必問我，免得你覺得我是在針對她，只管問她便是。”
國公爺皺着眉頭，伸手把慧姨娘嘴裏的破抹布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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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姨娘跟着嘔了幾聲，差一點就吐了出來。她哭着喊道：“老爺啊，我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說完就一頭扎進他的懷裏。
“好了好了，沒事了啊！”國公爺輕拍着她的後背，小聲勸慰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慧姨娘只是抽泣，一直不說話。國公爺指着張妍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妍扯了扯嘴角，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們不說，那就老身來說！”陳嬤嬤踏上一步，那凜冽的目光，讓國公爺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陳嬤嬤請講！”對於阿姐身邊待過的老人，他還是很尊敬的。
“國公爺願意聽老身說話，老身很榮幸。不過老身也得說一句，這府裏是規矩，也該立起來了纔是！”她沉聲說道。
國公爺看了看哭成淚人兒的母女倆，心裏雖不情願，卻也不得不拱了拱手。“嬤嬤有話只管說！”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陳嬤嬤當仁不讓的說道。
“事情的起因，咱就不贅述了！”陳嬤嬤道：“我家王妃和夫人覺得，杜娘子秉承陛下的旨意留駐府上，卻被一個小丫頭衝撞蔑視，不管怎麼說，都是不應該的。”
“知道二小姐年輕臉皮薄，抹不開面子。那夫人跟王妃，就親自帶着禮物，來跟杜娘子賠禮道歉。國公爺，您覺得這事應不應該？”
“應該的！應該的！”國公爺沉着臉點點頭，順道對杜真真拱拱手，以示賠禮。
“杜娘子謙和有禮，並不在意此事，又留夫人和王妃在這裏說話。好端端的，她衝了進來，大聲指責夫人這樣做，是要毀了二小姐的名聲！”
“這個……”國公夜沉吟片刻，“可能是她誤會了吧！”
“她出身煙花之地原來不知道府裏的規矩，不懂也是有的。怎麼這過了二十年，還是什麼都不懂？到底是不懂呢，還是覺得府裏的規矩不重要？要不就是覺得，你比規矩更重要。”
“不是，不是這樣的！”慧姨娘搖頭哭道。
“好一個梨花帶雨的美人落淚啊！”陳嬤嬤諷刺道：“可是我勸你省省吧！你要是二十歲，那真是一支梨花春帶雨，美不勝收。如今也四十來歲了，還做小女兒姿態，合適嗎？”
“自己照過鏡子沒？會不會看了想吐？”
杜真真聽了都差點笑出來。這陳嬤嬤懟起人來，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啊！